苏月涵一直觉得李乘风是一个很神奇的男子,他有时候很像一个正统的文士,尊礼重义,骨子里面信奉仁义礼智信,虽然出身于武学世家,但他气质风度比文人还要风流倜傥,有时候他出口成章,经典诗句脱口而出,言语华丽令人心动。
但有时候,他又更像一个地地道道的武士,孔武有力,武艺高强不说,而且言出必行,行而必达。他虽然有风雅高洁的一面,但有时候他开口同样也会粗鄙不堪,满嘴市井,浑身上下都像泼了一盆油,简直比街头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混混还要滑不留手。
最关键的是,他骨子里面相信自己的拳头与力量,在关键时刻,更愿意依赖于自己的力量来解决问题,而不是跟人耍嘴皮子。
不管是文士还是武士,在苏月涵看来,李乘风都有“士”的气节与傲骨,但却又没有“士”顽固和迂腐。
他自爱起来,可以坐怀不乱,但他起来……同样也可以让苏月涵面红耳赤,如坐针毡。
就像现在这样。
好端端的一首诗,让李乘风给糟蹋成这个鬼样!
若是他人吟来,苏月涵少不得要怒目而视,心中不仅反感,而且憎恶,若是心情不好,说不得要出手教训一下。
可李乘风此时吟来,却只把苏月涵逗得笑得喘不过气来,闷头倒在李乘风的怀中,她笑着咬牙,掐着李乘风胳膊上的肉,又爱又恨的说道:“你可不能乱来,你身上有伤,而且,修为还不到家,若是这时候泄了童子元阳气,到时候有得你哭的!”
李乘风叹了一口气,道:“苦也,苦也!”
……
就在李乘风与苏月涵两人小别胜新婚,情浓意浓的时候,苏由等人也纷纷回到了住处。
对于苏由来说,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负伤,但的确是他负伤最重的一次,险些胳膊都差点被人劈斩下来。
好在他平日里鼎炉肉身打熬得还算扎实,虽然一路颠簸,但有惊无险,总算活着撑过了最难的关卡,平安的回到了住处。
对于筑基的修行人来说,只要肉身鼎炉不发生不可逆的破坏,譬如残肢断臂,器脏损坏之类,他们就有办法可以恢复,而且恢复的速度要远远超过常人。
刚回到住处,没有受到重伤的天俊先是自己洗了个澡,简单的给自己换了个药,然后很快来到住处,帮苏由换着绷带和药物。
苏由自己一个人是绝无可能换药的,当天俊帮他把绷带拆下来时,他看到苏由的伤口,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时苏由肩膀处的伤口深得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白森森的骨头,最可怕的是,因为路上的颠簸,和根本来不及缝合,导致伤口再次受创,一解开绷带,两旁的伤口肌肉就自动的裂开,里面鲜血如同泉水一般涌出。
苏由闷哼一声,赶紧按住自己的穴位,止住鲜血,他拿起一块毛巾,咬在自己嘴里,对天俊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一同进的灵山派,一同到的藏剑阁,他们一同训练,一同出任务,负了伤,便像今天这样,互相给对方疗伤。
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早就已经超越了亲兄弟,他们是可以将性命互相托付的兄弟战友。
天俊紧紧按着苏由的伤口,他先是拿起一瓶烈酒,递给苏由,让他大口喝了一口,然后又让他咬好毛巾,再一口酒喷在苏由的伤口处。
苏由顿时身子一颤,浑身铁打一般的肌肉都是猛的一震!
这烈酒很快便渗入到苏由的伤口之中,猛烈的酒精刺激得他浑身发抖,痛得发出闷声,牙齿更是紧紧的在毛巾上咬出两个深深的牙印来。
天俊喷完酒后,熟练的在旁边燃着的灯台上一招手,将灯台上燃烧的火苗凌空取来,然后一指苏由伤口,这火苗便扑了过去。
瞬间苏由的半边身子便烧了起来,苏由这一刹那脸色被火光照亮,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声,身子强行忍受着这种痛苦,肌肉剧烈颤抖着。
天俊很快将一块湿毛巾盖了下去,扑灭了这燃烧的烈焰,很快毛巾下面一股白烟升起,苏由痛得张开嘴,毛巾都跌落在了地上,额头上汗珠滚滚。
天俊揭开毛巾,在旁边的针线包中取出针线,为天俊将伤口处缝合上,他笑了笑,说道:“你这次的伤,这线怕是不够用。”
苏由脸色惨白,他勉强笑了下,说道:“自己法力修为不到家,还得用针线火烧,亏你好意思说!”
天俊笑了笑,说道:“你也有脸说我?斗法时居然转身逃跑,你还是藏剑阁的人么?”
苏由哼了一声,道:“敢情那金环劈的不是你,所以你就不跑。”
天俊笑骂道:“你可不要本末倒置,是你先跑,这金环才劈你的,要不然,能劈你的后背?”
苏由恼怒道:“你他妈的……”他这一动,伤口顿时剧痛,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天俊熟练的缝着伤口,他有意转移苏由的注意力,便笑道:“怎么样,后不后悔这一趟跟着去了?”
苏由果然跟着话题走了,他叹道:“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我苦练十余载,却到头来还比不上一个入门才一个月的新人。”
天俊哈哈一笑,道:“你还想跟他比?他……可不是一般人。”
苏由沉默了一会,道:“你说……他会不会就是十九年前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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