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陶笑就离开了。
宁言走近内壁,伸手去触摸那些痕迹,感觉稀松平常,带着木石般的坚韧,一想到这外面可能就是饕餮的肚皮,便是一阵倒胃。
但等他凝神看去,以灵识触及这些痕迹时,一瞬间神魂就像陷入一片涡流当中,不断拉扯,沉沦,然后看到一片又一片,光怪陆离的天空与大地。
四季轮转,雨雪风霜,在这些天地中不断变化、出现。
有时看到的是绿意盎然,散发勃勃生机的山河大地,有时看到的是冷冽孤寂,万物凋零的白茫世界,有夏的蝉鸣,也有秋的枯黄。
当这些景象转换的速度,随着宁言游走于四方内壁,迈动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频繁时,渐渐连成一幅波澜壮阔的绝世画卷。
一幅画,一个人,从生命的起始,蓬勃,到老去,到灭亡,历历在目。
这种感觉宁言心有触动,天与地有生命,他亲眼捕捉到这种独特的生命律动,春的生机,夏的风华,秋的飘零,冬的归寂。
不变的是这千篇一律不断轮转的状态,变化的是天地间万物生灵,仿佛人体内的细胞,随着四季转变时,蓬勃,活跃,式微,渐渐死亡。
这个时候,宁言忽地停下脚步,他感觉自己摸到了一种规则,在他身后“隆隆”声里,浮现出一扇半推半掩的通天门户。
没有顶端,也没有末端,仿佛下通幽冥,上至碧落,只有天地之间一扇不知通向何处的门户。
这一次,宁言终于发现这扇门的存在,他想转头去看,却发现脖颈极度僵硬,像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死死凝固在那里。
他想转身,同样做不到,甚至从颈项传来剧烈的绞痛,他毫不怀疑,自己强行继续,就算成功,也是死亡的来临。
“所以我无缘仙门?”
他并不甘心放弃,身后就是仙门,筑基之地,他能清晰感觉到那门内,散发的祥和盛光,让每一寸血肉都发出欢呼的沸腾,渴望升华。
就在这时,他看到灵识所看到的画卷世界中,不,确切的说是他内心的世界中,苍穹之上,垂落下万千霞光,充斥整片天地。
缓缓的,霞光中落下一个金丝编织的蒲团。
在那蒲团之上,盘坐着一具身影,初看模糊,离近之后五官面孔逐渐凝实,身躯也在发生变化,然后化作一位清秀绝尘的青年男子。
看到这个人时,宁言大吃一惊,那是他自己,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蒲团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空洞而呆滞,好像一具行尸走肉,无声看着他。
不,不对,不是行尸走肉,宁言注意到这个自己形体虚幻,由一团团色彩斑斓的气体凝聚而成,他从这些彩色气体之中,感受到了无数情感。
甚至感同身受,体会到许许多多熟悉的气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天空中又落下一个金丝蒲团,上面同样盘坐着一道身影,然后逐渐变化,化作宁言自己的模样,然后又是一变,竟变成了一把灰色古刀。
两种形状变幻不定,气息依旧熟悉,唯一区别之处,就是光彩黯淡了些许。
这一幕,他渐渐有点明白过来。
“汪!”
忽地,一声嘹亮的狗叫声突兀响起,大地上一道四肢着地的身影奔扑而至,带着兴奋跟热情,瞬间化作一只大黄狗。
它轻轻一跃,虚空中骤然浮现出一个金丝蒲团,在那蒲团之上,盘坐着一个年轻身影,与宁言相似,但更加年轻,脸上带着笑,一把搂住扑来的大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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