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着脸冲进道观,入目处景色依旧,隐隐能听到后院一阵稀碎的谈话声。
这道观没有居士跟观主,也没人看得上,以前倒还有个老道主持。
而现在完成传承礼,宁言可以说就是此地唯一主人。
平日这里除了他,再无别人,果然,之前那群扬言要强拆的人已经来到了。
道观并不算大,只有东西两个小院跟前后厅,中间是个摆放香炉的大院,那声音来自后厅。
从旁边拾起一根鱼叉,宁言冷着脸来到后厅,远远又听到一声略带鄙夷的话语响起。
“真是又破又烂,除了这尊神像保存尚好,其他都什么玩意,想不通这剑宫附近,居然还存在这么一座不入流小道观。”
这声音宁言听着有几分熟悉,似乎是之前在后山被那群人称作吴道友的人。
“诸位看看,这神像是哪位道尊的塑身?”一道清悦动听的声音响起,分外讶咦,应该是那个赤月仙子。
“不认识,这山间小破观,供的估计也是一些不入流的小神而已,我看咱也别商讨对策了,直接拆了得了。”吴道友的话再次响起。
三句话不离本行,反正就是强拆之心不死,听得宁言怒火中烧。
“谁?”赤月仙子一声冷喝,显然发现了暗中偷听的宁言。
“我才想问你们是谁?一个个也都老大不小了,还学人家中二合适吗?”
扛着鱼叉大咧咧走出,宁言语气略带调侃说道。
他身材挺拔,一米七八的个头,眉目清秀,不失阳刚之气,黑夜中明亮的眸子扫视几人,流露不善。
自幼跟随老道学习,除了道家常识外,一些基础锻炼术也不曾拉下,打起架来还没怕过谁。
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潜入道观的小偷,那些人无一不是被宁言教训后,落荒而逃。
就算不动手,光这副气势就能吓倒不少人。
反观眼前这几人,男女都穿着飘逸的古装,意外的超尘脱俗,一脸漠然之色,淡定从容的看着宁言。
“你就是这小破观的主人?”吴道友淡淡说着,这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眼神阴翳,好像谁都欠他钱一样。
“不对,我印象中此观之主,应是一位老道。”那位黄道友皱眉开口,眸光湛湛,周身似有仙气缭绕。
听他所说,像是认识老道,这让宁言留了个心眼。
所有人中,只有这位黄道友年纪最大,也最让人看不透。
“你们在拍戏吗?”直到这时,宁言才看清,这些人并非站在地上,而是立在半空,似有一股无形之力托着。
“咯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你可看清楚了!”
“嗤!”
一道剑气长虹贴着鼻尖落在脚下,凛冽寒芒刮得面颊生疼,宁言面不改色,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倒是有几分胆色。”赤月仙子咯咯笑着,秋水眼眸顾盼生辉,随着笑声胸前颤动出一道惊人的波浪。
我一定是在做梦!不然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宁言紧握鱼叉,掌心里全是汗水,目光在几人身上游荡,隐隐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老道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群怪物?
“老道不在这里,你们来错地方了,我这道观可不是违章搭建,你们强拆就是犯法!”
搬出最强底牌,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这终归是和平年代。
“哈哈哈......”吴道友大笑出声,宛如看小丑一样。
赤月仙子也捂嘴轻笑:“小家伙,天下道观源自道门,源起与消亡皆是定数,可不归世俗管辖。”
“这么说你们是非强拆不可了?”宁言没管其他人,而是盯着那名仙风道骨的黄道友。
吴道友脸色微变,赤月仙子抖动的身体停下,目泛异色。
这小子倒是好眼力,一下子就看出谁才是主事人。
“你可知因果?”黄道友微微一笑,说着又摇了摇头:“这么说吧,天下道观九百八十四,尚有新生二十五道观,九九为极数,过而为不详,而你这道观便是那一千之数。”
“换句话说,遵循天道定律,你这道观不该存在。”
这番话说得高深莫测,反正宁言是没听懂,但中心含义不难理解,要拆了无梦观!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么荒唐的理由,说出去谁信!”
无梦观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承载了所有感情,口上虽有抱怨,却也是自己的家。
黄道友摇了摇头:“小友也莫要着恼,并非我等强拆,若你能自行拆除这才最好,也无需大费周章,便把这神像毁掉就行。”
神像是道观的核心,受人供奉才有香火,失去神像基本上和拆了道观没区别。
这黄道友话语看似温和,却字字直指要害。
就在这时,站在后面一位身穿灰白道袍,头发花白的长胡子道士面对神像掐指一算。
然后又看向宁言,忽地惊疑出声。
赤月仙子看他一眼,面露不解:“楚天师,怎么了?”
黄道友几人也纷纷望了过去,看得出对此人很重视,身份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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