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一次从昏迷中醒来,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虽然还是很痛,但已经在董幸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和其他各种杂乱的气味。
好难闻啊...
这是在医院么?
一阵又一阵的抽痛后,终于,董幸费力的翻过身睁开眼睛,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模糊视线渐渐清晰。
这是一个约莫五平方米的小房间,漆白的墙壁已经泛黄,潮湿的边角甚至已经生出霉斑。目光所及,是画满各种涂鸦的天花板,凌乱的线条勾勒在一起,毫无拘束也毫无章法。于其说是涂鸦,更像是疯子的乱涂乱画。
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破旧的铁门连接着屋内和屋外。铁门上方有一盏油灯,油灯的样式很古老,铜黄的灯身布满黑色划痕。微弱的光线让房间处于朦胧的昏黄中,像铺上了一层滤镜。
“医院么...”
靠近他躺的床边,是一张失去色泽的木桌和半固定的输液杆。输液袋中的不明绿色液体正慢慢顺着针管输进他的体内。
不是医院,最多也只是私人诊所。
还是快要倒闭的那一种无良诊所。
深吸口气,董幸闭上眼大脑隐隐作痛,刚才这短短时间的观察和思考已经消耗掉他大多数的精神。
我是谁?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
……
又一次醒来,这次董幸已经可以从床上坐起来,虽然这一个动作让他两眼一黑,但总算是实质性的进步。
同样的,他也发现了一些先前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比如他所躺着的床上,白黄的床单上泼洒着大片红色的痕迹,结成块的绒毛上可以扣下来一小块一小块的红斑。有意思的是,董幸的身上却没有一丝伤口。
难以言喻的恐惧突然袭来。
董幸脸色狰狞、无比艰难的扯下自己的裤子,在看到完整无缺的身体后,这才长舒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但做完后的踏实感让他心安。
摇了下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后,董幸刚准备从床上走下来,却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扑到在底,连带着床旁的输液架也随之翻倒。
霹雳哐当一阵响。
身体太长时间没有运动过,四肢肌肉萎缩,一时间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
一瞬间得出结论,董幸暗骂“这是什么鬼情况”,挥去阻碍呼吸的尘土,倚靠着床沿勉强用双臂把自己支愣起来,又坐回了床上。
“结果还是只能呆在这个房间中啊。”董幸低声喃喃道。
看地上的灰尘,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但输液袋中的绿色液体却还有大半,而他本人也没有感到饥饿或者其他不适。
这时,他注意到了那木桌放着一本黑色封面的笔记本。笔记本整齐贴合在桌子左侧的桌沿,崭新的封面上画着一个五芒星状的图案。
除去董幸所躺在的床上,这本笔记是房间中唯一一处没有落灰的地方。
沉默中,积攒够力量的董幸伸手把笔记拿了起来,但是嘴里却忍不住的嘟囔起来:
“要完要完,正经人谁会写日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