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行,我拒绝。”
难道坐你腿上就很威严吗?
单身大法师于临关如是想着,浑然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
不过不赖他,妖化的身躯发育晚,现在就是有心杀贼也无力举旗,脑子里没有那根弦,又被老宅男雷狰的知识,万千妖魂的苦大仇深挤占了,怎么也联想不到这诡异的地方。
更何况武灵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怎么看也太嫩了。
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守法青年没有那个癖好,如果真的有了,甚至会生出摧残了祖国花朵的愧疚感。
虽然实际外貌十一岁的是他。
“那行,我给前辈讲讲我知道的。”
武灵看出于临关有些提防的意思,忙将轮椅移开了些许。
“两界通道的消息我不太清楚,因为通道常年被青阳观和莲华寺把控,散修不容易得到消息。”
“而青阳观和莲华寺之所以势大,除了他们传承完整,更多是因为,他们是从上界而来的门派,在修行、道法、法器、灵药各方面都比散修要强出一头,时常有上界馈赠,直到厉仇阳封堵两界通道后,逐渐衰落下来。”
“大概很多人不知道,青阳观并不是成为昭国国教之后才如此霸道,去争夺国师位反而是他们衰落的证明,毕竟以前靠着两界通道,上界馈赠,他们根本不用讨好人间帝王,求取官面上的支持。”
“这也是他们此次向散修求援的原因之一,寺观衰落,已经拿不出那么多现成的战力了。”
“莲华寺不在昭国境内,我不甚了解,而青阳观,现任观主就是那位看着很和气的天逸道人。”
“不过青阳观上下并不是他说了算,而是他的师兄,现在昭国的国师天和道人说了算,虽然这两人名义上是师兄弟,但当年的老观主已经濒临仙逝,实际上是代师收徒,应该算师徒,所以天逸道人很是惧怕天和道人,称得上言听计从。”
于临关听到这里,再想想天逸道人那幅小心紧张,担不起重任的模样,倒是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当年天和道人天资庸常,自知死守道观修不出什么东西,顺势将观主之位让给了自己师弟,自己下山做了国师,靠资源把自己堆到了驻身境。”
“相对的,用在观内的资源不足,以至于青阳观到了这辈,除了这师兄弟,拿不出什么值得一提的能人。”
武灵知道,除了寺观的来历,自己说的都是些很寻常的传闻,低头却看见小前辈听得一脸认真,于是弯眼笑起来,却忍住了蠢蠢欲动,想要去戳一戳对方脸颊的手。
“青阳观擅长符法阵术,天逸道人也是这条路子的好手,但天和道人似乎不是,有人在明城见过他出手,无符无阵,以自身灵力引动风云,招来骤雨,似乎是另修了勾连天地的道法,威力很是惊人,也不像散修的道法,或许是青阳观的珍藏。”
“另外青阳观除去峡鸣山谷的主观,昭国各地还有分观三十一处,具体到底多少养气练气的弟子不知,不过想来不会超过百位之数,毕竟此界灵力稀薄,拥有灵根,能够修行,且愿意修行的人并不多。”
剩下连灵根都没有的弟子当然不值一提,所以武灵自然也略了过去。
“再来是厉仇阳。”
武灵提起这个两仪宗弃徒,两道秀眉便不由自主皱了起来,再没有刚才的笑意。
“虽然各类典籍记载不多,但提到这个家伙,通常都会写此人道术通天,手段却是残忍,全然不顾阴阳之理,夺人肉躯或剥人阴魂都是常事,甚至在刚刚落入此界时,还屠尽一城,以一对碗型阴阳法器将城中两气尽数吸尽,稳定自己破碎的境界,恢复法力神通。”
“好在他还没有惹出更多乱子,上界的仙人就追下来了,鏖战许久后,与此僚同归于尽,坠落在其中一条两界通道附近的峡鸣山谷。”
“更多的,我也不知了。”
于临关听着武灵的描述,想起自己怀中出自两仪宗手笔,能够聚月华凝阴粹的冰纹玉碗,越发确定这就是厉仇阳的法器之一,却想不通它落于大荒山,被一只还未开智的黑狼霸占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青阳观说厉仇阳没死……
可他当时得到这只玉碗时,上面已经没有任何神识炼化的迹象,成为完全的无主之物了。
放出‘蝗虫’,制造‘蝗虫道’的人,恐怕不是厉仇阳。
所谓的厉仇阳未死一事,还有猫腻。
于临关陷入沉思,完全没有留意远处还有人正盯着自己。
之前与他同在竹院的黑袍配乌木念珠的中年修道人捻着手中漆黑到腾起一层气焰的念珠,随手选定了一位看上去极年轻,似乎是被长辈带进来见世面的修道人,挥起一缕阴念附在他身上,待到阴念完全潜入后,连掐数诀,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开口。
“去,给我试试那个来路不明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