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沐很担心她今天的状态,想走过去安抚她,但裁判哨声已经响起,她被请到场外不能干扰选手发挥。
林婉和李婷婷也发现章静舒不对劲,跟昨天全力以赴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她今天不在状态啊。”
林婉看向黎知沐,小声问“是不是因为昨天树林里的事?”
黎知沐眨眼,她知道对于章静舒来说,李明煦学长是她的精神支柱,一定是他说了些什么话才让阿舒变成这副样子的。
“希望她能顺利比赛。”
阿舒,我希望你以自己为中心,别把任何人当成你的信仰,他纵然是你心底那一束温暖的光,可是光太过亮,也会刺眼。
轮到章静舒出场的时候,黎知沐忍不住喊了声。
“阿舒,加油,你是最好的。”
章静舒扭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波澜不惊,像蒙了一层看不透的雾。
人群里有很多人在为章静舒加油,章静舒不知是想到什么,往前一跃而起,正当大家屏住呼吸期待盯着她有所为时,她身子往前倾,裁判老师看到情况不对,感觉冲上去。
章静舒突然瞧见地面放大在自己眼前,耳边响起很多人的惊呼声,她的头一下子用力撞上地面,膝盖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仿佛间她似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头昏沉得睁不开眼。
“阿舒,阿舒……”
“章静舒,章静舒,章静舒……”
很多人的声音都涌现在耳中,她明明可以听到,却无法张嘴回应,脑海里那个少年的模样却越发清晰,但随着她的头越来越沉,一切都渐渐模糊不清,耳边的声音越消失了。
黎知沐蹲在地上,见章静舒摔到地面上,满脸都是血流出来,裁判老师焦急隔离开躁动的同学们,很快救护车声音响起,她被林婉和李婷婷拉到一边,眼睁睁看着章静舒被抱到担架,送进救护车里。
她挣脱开林婉和李婷婷的手,不顾一切冲到老师面前,“老师,我要去,让我去,让我去。”
老师显然被吓到了,黎知沐的神色坚定,又好像有股强大的绝望,特别伤心难过。
他点了下头,黎知沐马上坐进车里,护士在给章静舒做紧急处理头上的伤口,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七上八下的,特别不安。
她双手合十在胸前,闭上眼睛心中默念,要是真的有神灵,能不能保佑阿舒,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不该被人这样对待。
阿舒,阿舒,你听到了嘛?
真的很对不起,自从回到过去后,我顾着自己学习改变命运,很少去关心你,也没为你做什么,我真的太自私了。
阿舒,求你,一定要没事。
只要你能平安无事,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守护你,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绝不!
救护车开到医院后,她下了车,跟着老师一起去急诊室,章静舒被护士们推进急诊手术室,黎知沐在外面焦急不安等待了许久。
三班班主任也赶了过来,从手机里翻到章静舒父亲的电话,在得知她父亲还在外省送货,今天是赶不回来了。
他去医院收费处付了钱,也是满脸愁容。
又一会儿,陆续来了好几个学校的领导负责人,黎知沐有些替章静舒委屈,这种时候,她连最亲近的家人都不在这里陪伴。
一直到手术室灯暗了,医生从里面出来,三班班主任和其他校领导冲上前去询问医生,黎知沐却瞥向身后被护士推出来的章静舒。
“她怎么样,要不要紧?”
护士姐姐瞧眼前小姑娘眼眶通红,泪珠还挂在眼角边。有些不忍,语气放得轻柔几分。
“别担心,已经脱离危险了,先去急诊病房观察一下,醒来再看看状况。”
“谢谢,谢谢姐姐。”
黎知沐守在章静舒的病床边,盯着她惨白的脸色,不敢错过她一点要醒来的征兆。
到下午,章静舒还是没有什么要醒来的样子,三班班主任买来一些吃的,递给黎知沐。
“小同学,先吃点东西。吃完了,回家去吧,老师来看着就行。”
黎知沐摇摇头,“不要,我不吃,我想守在她,等她醒来再说。”
章静舒没醒来,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阿舒对她来说,是跟家人一样重要,不能失去的。
“诶,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挺倔。不错,挺重感情的,但我看你好像跟章静舒没怎么来往啊?”
他这么一说,黎知沐更伤心愧疚了,低下头眼泪不自觉往下掉。
“诶,你别哭了,老师就问问。你们小姑娘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说哭就哭。快擦擦,章静舒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三班班主任连忙抽纸递给她,她接过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尖。
“我…我就是忍不住。”
“嗯…”床上的章静舒蹙起眉头,轻轻叫了声,睫毛低垂颤抖。
黎知沐反应过来,抬起头望向床上的章静舒,她的眼皮动了动,黎知沐惊喜地说不出来话来。
三班班主任赶紧跑出去叫医生,“医…医生,医生,医生……”
黎知沐站起身,靠近床头盯着章静舒,生怕这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觉。
“阿舒…阿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