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奇一眼看到她胳膊上的伤，“姐，我不是当年的小孩了。”

凌初抬起眉头，“嗯，在姐姐心中，小奇都是能照顾我的。”

凌奇拉住凌初的胳膊，“姐，你是不是在瞒我什么？”

“哎呀，我能瞒你什么，不过是去乡下的路上磕着了，你可是富贵着，没去过乡下，磕磕碰碰不是常见的事嘛！”

凌奇这才放下心中的疑虑，“姐，等我出院了，我们就回波兰吧。”

“怎么了？”凌初坐在床边。

“我总感觉这里不是咱们的归宿，心里不踏实。”

“好啊，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便回去。”凌初端着水杯的手打颤，她也不知自己还能走得了吗，是该逃离，还是凐灭在过往的时光中。

入夜，总有人在清醒。

穆辰手中的雪茄燃起的烟缱绻而上，缠绕在指尖。

“老大，凌小姐那边？”杨力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毕竟是老大看重的女人。

“哪个凌小姐？”穆辰缓缓吐出烟雾。

杨力看着穆辰的态度，显然不想知晓关于她的一切，“黄总昨天和凌小姐闹得很不愉快，吵着要见您。”

“哦？见我，他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在公司门口拦住他，顺便低价收购他的公司。”穆辰想起昨天的场景，她跟在黄总的身后，那身姿，多年过去，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老大，副总那边？”杨力想到分公司的业余，最近正被人打击。

“云升能处理好，你现在把天香园所有的货都处理了，还有叫她下午来见我。”

杨力抬头看了穆辰一眼，这几年他变化的太大，最初的那个少年，到现在迈进黑暗里，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冷冽，“是。”

杨力去了天香园，不出意料，凌初穿着天香园招牌的衣服，在一楼陪酒。

“凌小姐。”

凌初端起酒杯的手停住，“嗯？”

“下午去蔺院，老大要见你。”杨力看着旁人的手，一点点攀附在凌初的腰际。“凌小姐，穆少的吩咐别忘了。”他也是故意提醒旁人，凌初是穆少钦点的人。

果不其然，旁边的人纷纷停下手中的牌，“凌小姐还是不要在这耽误时间了。”

“是啊。”刚才伸手的男人赶紧收回自己的手，又留恋不舍地看着凌初，这等绝色的女人，果真不是自己可以得到的。

凌初起身跟在杨力身后，“怎么？杨先生还想帮我？”

“凌小姐不属于这里。”杨力说到。

凌初的手机突然响起，凌初慌忙收起手机，天香园的规定，不准携带手机，以防泄露消息以及不好的图片视频等资料，“对不起。”凌初慌忙道歉。

“凌小姐完全不必在意这些，相信凭你和老大的接触，应该懂得他是什么样的人，有些人是需要用心去了解，用眼睛看到的往往不是最真实的。”杨力说这话莫非是希望她能用心去了解一下自己的老大。

“谢谢提醒，接个电话。”看到来电显示凌初心里一震，对啊，尽管换了手机号，他还是能找到自己。

“初初，对不起，我没有能力带你走。”苏逸平静的说到。

凌初抿了下唇，调整一下心情，“苏哥哥，照顾好自己。”

“八年前我没有办法保护你，八年后我还是没能保护你。”苏逸的声音有些低迷。

凌初银铃般的笑声，“苏哥哥，你可是在和我开玩笑，我这八年在波兰，全是你在照顾我。”

笑声吸引着杨力的注意，他多久没有听到他人这样爽朗的笑声，虽然是装的，但依旧能够感觉到此人的欢脱。

“苏哥哥，我先挂了，初初还有事情，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下一秒，凌初像换了个人，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孔和刚才那个的她，就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凌初换好自己的衣服，坐在那辆车上。

“凌小姐，心里没有什么疑虑吗？”杨力问到。

凌初看着窗外的风景，“疑虑？能有什么疑虑，不过是一桩过往的事，早已不复存在，如果非要捆绑在一起，免不了一个人先低头。”

杨力转动着方向盘，“当年你一走了之，他却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从光明一脚迈进黑暗，凌小姐这么多年对老大的了解还是不够深。”

凌初心里咯噔一下，“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怎么样？外人看来有钱有权，生活很好，在我看来，他过得不好，不知凌小姐认为的好是哪种好？”杨力其实内心还是有些怨气，大概这种怨气来自自己的老大。

凌初笑了，“爱有时是这世间最毒的枷锁，如果恨能够让他释怀，便一直恨下去吧。”

杨力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凌小姐如果想走我可以给你安排行程，老大那边我会尽力帮你隐瞒。”

“那便麻烦您了，如果可以的话，就安排在近期吧。”凌初应允，她和穆辰本就不该再有任何交集，只是整颗心隐隐作痛。

半个小时的行程里，凌初的脑海一点点炸裂，回忆像洪水淹没最后的一点理智，越到蔺院，凌初心里更加慌乱，尽管是从小长大的地方，现在她依旧没有办法毫无顾忌地走进去。

凌初走过草坪，枯萎的草又瞬间挺立身子，像在嘲笑凌初的怯弱和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