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章心流的浮动

明明是系统，但是回复地速度意外地很慢，汤莹已经眼见着要在喷完一整个屏幕了。

她还在咬牙切齿地把屏幕按得啪啪响按上去有一种电子音的感觉。

“垃圾吧，我吐了，这公司不被我告到破产？我不信汤好吧，啊？”汤莹边继续她的控诉边在屏幕上不停地进行输出。

她一个人把他们四个人要说的话全部都骂完了，段升都没有话好说。

“话说回来，但是你不也是直接就好像无师自通一样会放技能了？”陈子昂问汤莹。

“那不一样好吧！”桃铭掏出她的破烂法杖，把它凑近了陈子昂面前。

“这不是只要看到上面的qwer，立刻能明白的事情吗？”桃铭说：“我可没有被改写过脑子。”

“hey！”段升打断了他们的争论，站起来，走到中间，就连还在聚精会神打字骂人的汤莹敲屏幕的速度都慢下来了。

“不要在纠结我们中谁被窥探脑子，谁被改写脑子了。”他现在感觉自己意外的平静：“因为答案是我们中间无一幸免，都在这个系统的掌控之下，如果我们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唯一可靠的方法就是尽可能用最快的速度通关这个游戏，早日摆脱这个可笑的闹剧。”

段升站在一圈各种沙发的中央，火光照耀着他的半边脸庞，他感觉自己的脸上半边热半边冷。

“你说的对，留在这里每一秒都是折磨，就算是现在，他们说不定也在看着我们，”桃铭跌回了沙发，双手抱头，低声说：“可是我想不到方向在哪里，这个游戏希望我们做什么。”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音。

直到一个电子提示音打破了沉寂。

在汤莹密密麻麻的长篇大段打字控诉下面，系统回了一句短短的话。

“他们居然说他们这么做是合法的？”汤莹不敢置信地指着屏幕：“我，我，我——”她气愤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眼看着又要对聊天页面上的另一方开始言语输出。

桃铭拍拍她的手，摇了摇头。

“羔羊不会向豺狼索求正义，我们只能遵守它的游戏规则。”

她定定地看着汤莹，后者被她目光中的坚持所说服。

段升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有道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应该专注于解开这个游戏给他设下的谜题，而不是试图精神攻击对方。

但是话题的后半段却进行地没有那么顺利。

段升和桃铭显然属于思考长远的那一类，而陈子昂却觉得他们只是在无用的焦虑和做无用功，剩余的两位一位像是墙头草一样倒来倒去，一位一直沉默不语，好像怀揣着心思。

虽然没有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显然当他们的夜宵会解散之后，持有不同观点的双方情绪并没有那么愉快了。

他们这三位怎么就心这么大，怎么就能一点都不着急着出去，放任自己的自由受到威胁，还有他们肩膀上那个东西肆意被他人窥探呢？

段升想着想着就越发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脑子里还浮现出陈子昂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有他把所有严肃话题全部都变成单口相声的说话风格。

汤莹既然对思维被修改这样的事情接受不能，怎么一谈到要通关游戏就失去立场了。

还有那个杨一凡，一直一言不发，真的有想致力于和他们一起通关游戏吗？怕不是一旦找到机会就要自己溜掉的人。

但是等到不被理解的气头消散了之后，他的情绪平稳下来，对于刚才狂乱的想法，他感觉到有些抱歉，对于他肆意在脑子里对他人做出了不公平的批判，他感到羞愧。

情绪的瀑布落差让他一下从狂乱的风暴云端跌入了湍急深邃的低流，他现在感觉到非常的悲哀。

那是因为他认识到那位洋洋洒洒先生说的有道理。

他和桃铭在做的事情是完全的无用功。

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多远都不会得到正确的结果，而系统这一次并没有告诉他们“要走的路”是什么。

他们只是在做无用的焦虑，或许，两张着急的脸互相看的时候，会给对方一种“我们正在取得进展”的错觉，他正在试图把这种焦虑扩散到其他人的身上。

他以为自己正在做出理性的判断，但是真正地现实却是——他们在做无用功，理性地乱撞和感性地虚度毫无差别。

或许他对汤莹和陈子昂的指摘是一种自私的行为，像他们一样欢欢乐乐地走一步是一步，等着系统在适合的时间给出适合的提示，然后最终在一个适合的时机获得离开的机会才是一个正确的游戏路线。

段升叹了一口气。

庆幸的是，他的“队友”，或者说，还是用“不幸一起被卷入悲惨事件的受害者”更加合适，他们都是“高情商”人士，第二天见面的时候，所有人都假装昨日那未点明的矛盾从未发生。

于是普普通通的校园生活才得以正常进行，五个人渐渐熟络起来，特别是女生与女生之间。

汤莹和桃铭每天挽着手上下课，就好像同手同脚的亲姐妹。

女生之间的情谊，生成方式和表达方式都和男生大有不同。

就像现在，她们两个正坐在沙发上阐述她们是如何在学校登记了下路双人组的排位组合。

“那是什么？”段升闻所未闻这样的东西。

“well，”桃铭在沙发上架着二郎腿，把手搭在沙发后背上，解释道：“在这里进行排位的话，不论什么段位都不允许组队，但是下路的话除外，不过只能和登记过的队友组队。”

“这是什么愚蠢的规定？”段升的眉毛扭成一团：“为什么不能组队。”

“当然是为了防止有大佬带菜鸡啊。”汤莹理所当然地回答：“不然的话，那些很菜的人被他的队友带上去了，这样的排位制度将会变得不准确。”

桃铭继续她的话头：“原来游戏排位只关乎游戏的话，当然要考虑到玩家在组队中能获得更好地游戏体验这一点，但是在这里的话，排位本身划分玩家水平的职能更突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