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章纠缠的恩怨
其实黄沙中战斗的三个人并不能完全看到对方的身影,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的一只眼睛被一个假眼球代替,穿着黑色的刺客服,蒙着半张脸,整个身形都较为瘦削,手上是一把发青光的双边开刃的双刃剑,大约有两尺长。
他的年纪倒是看不出来,即使在狂风大作的情况下,还是在暴风中心岿然不动,有半分任尔东西南北风的风度。
反观刘一诺和桃光,两个人都是一副要去世了的样子。
“为什么他这种视野还能和我们五五开啊,我们是假的远程输出吧。”刘一诺一个翻身用双手撑起炮弩横挡住对方的一记直砍。
宝剑与炮弩相击,两种刚烈的优质材质撞在一起,自然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弱势于谁,清脆的一声“pin”是双方高频振动的音波攻击。
听得周边一圈人骨髓震颤,整个人都不对头了。
下一秒两人又拉开距离,埋伏各自于黄沙之中。
刘一诺的反应速度要略逊于对面刺客一筹,但是因为刘一诺黄色风衣的隐蔽加成,竟然也能生生用炮弩和刺客的行刺速度打了个平手。
桃光一边想着用法术去骚扰对面的步伐,但是又怕伤到站在前方的刘一诺和不知道现在在哪片风沙之后的段升。
刚才刘一诺不应该喊他的名字,虽然段升和稷下学院有一定的联系差不多应该已经是那些“相关人士”都注意得到的事情,但是还是应该保持低调,不要让对方产生“这个人对稷下来说很重要”的印象。
对稷下,对他本人来说,都好。
“你到底意欲为何!破坏这场考试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我刚才看过了你的行进路线和你做过的事情,你根本就是个雇佣兵吧。”桃光还能分出一点精力嘶声竭力地喊出这个问题。
“意欲为何?!”
对方的声音里的万分悲愤从他苍老的声音里溢出。
“不愧是你们稷下学院出来的,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好一个沉郁顿挫的文化人,桃光没有开口说什么。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既然你们先欺人太甚,就休要怪我手段残忍,你们和那蛇蝎心肠的城主的儿子今天都要丧命于此,以告慰我独子的在天之灵。”
“你这老头不是脑瘫吧,我们和你儿子有啥关系,你寻仇好歹寻对啊。”刘一诺手上也不停,对着那人的位置甩出一个炮弹,逼退了他几步。
那老头听了这番话大大被激怒,无法保持刚才那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缓慢逼得刘一诺渐渐难以招架的打法。只见他表情狠厉阴郁,像是被逼到了极点。
“祸从口出,你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按好大招,等着被打吧。”桃光在后面提醒了一句。
“啥也别说了,桃光,记得等下给我加个防御,不然我就要成为稷下历史上第一个阵亡的考官,被记入《稷下在校生的一百种暴毙方法》了。”刘一诺连嘴上的垃圾话都说不利索了。
段升在旁边都看傻了,虽然那个老头没有什么冷兵器劈子弹这样的神奇操作,但是他每次都能够诱导刘一诺朝着他不会走的方向开枪,要不就是极限躲开桃光的光束。
身轻如燕,虽然是一大把年纪了,但还是那么的灵活,黑色的夜行服的黄沙之中穿梭,
相比之下,桃光和刘一诺明明年纪轻轻,却像是被加上了缓慢的特效,勉强靠着两个人轮流的火力压制才维持了局面。
刚才的一番话更是刺激到了对方,换来了更加疯狂的攻击。
刀剑无眼,炮弩的体型巨大,刘一诺把它当做完全的近战武器自然比不上轻盈锋利,薄如纸张的长剑。
“嘶。”那人快速在她左侧出剑,又急速把剑的方向一转,不知道什么地方有飞出一道寒光,刘一诺闪避不及,手臂上的衣服被划破。
段升倒吸一口凉气,他看到了血滴从她的指尖滑下。
距离限制地太近了,让射手本职的刘一诺没法找到机会开枪,刚才勉强往后拉开了一个小距离,但是因为对方速度太快和太差的环境清晰度。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在靠着直觉在开枪。
“小心!”桃光看到刘一诺重要的右手被刮到了,疾步凑到她的身边,一扬手,浑仪里又发出一个柱状的紫色激光炮,对着她们面前的地面来了一道横扫。
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紫色的荧光。
黄沙覆盖上去,也消融在其中。
刘一诺也不啰嗦,直接撕开被切烂了的袖子,露出里面。
是一道不长不短的伤口,但是鲜血已经染红了她里面的白色衣服。
多年的配合让她们之间心照不宣。
没有什么姐妹之间的心疼感叹,桃光抬手,露出了她一直藏在左边袖子里的左手,摘掉了黑色的手套。
左手上全是白色的绷带缠绕着。
她用她缠满绷带的手伸向那个已经从紫色形态转化为明黄色的浑仪,用指尖在它的表面一刮。
一大滴明黄色的法力就像张力极强的水珠一样滞留在她的指尖。
桃光翻手把这点法力涂抹在刘一诺受伤的右臂上。
刚才的伤口上被覆盖上一层几乎透明的金黄色温软屏障。
“与法力同质的魔术之手,有所耳闻,没想到在你我葬身之前,老夫还能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可惜,不管是什么手,今天都救不了你们。”黄沙之中那人的声音十分平静。
桃光皱眉,刘一诺能够感觉到她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着,那根摆在她手臂上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着。
“你直接把话说清楚,我们什么时候让你儿子丧命了。”桃光站起身子,直面着刚才那个人消失的方位。
这才对嘛,段升在一旁ob(旁观)都ob急了,干嘛要像那些婆婆妈妈的脑瘫言情电视剧一样就是要互相打哑谜,半天不说出事情的原委。
“呵,我们的名讳早已消失在孤烟大漠里,你们又何必知晓,想来稷下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举办的学校,对于你们一个小小失误造成的伤亡,向来是觉得微不足道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