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江市人民医院。
“她没有大碍。”周医生拿掉放在乔子墨胸脯上的听诊器,淡淡地说了句:“之前是由于暂时缺氧陷入昏迷的,给点水喝,喝点东西吃补充体力,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
说罢,医生眸色明显加深了不少,急诊科的周医生沉沉地看了一眼重症科的苏医生:“比较麻烦的是常少辉,他整条胳膊活生生被烧掉一层皮,烂肉必须要清除掉再上药。而且他的头部受到了重创,估计一时半会儿很难醒来,必须送到你们重症科密切关注。”
昏迷中的常少辉在清除腐肉的时候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可外面的乔子墨脸上却冷汗直流,似乎医生是在剜自己身上的肉。
她紧紧咬着下唇,下唇被咬的失了血色,她也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蔚伟的目光全程都盯着常少辉,愧疚与歉意让他整个人都矮了许多,握着一次性杯子的手都在颤抖。
一时间情绪复杂百转千回,一方面是因为他之前没有听涂成的建议进行封山,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谁也不知道“鬣狗”居然会通过放火烧山的方式来引常少辉出现另外一方面,常少辉可是他多年前亲自从少管所挑选出来,经过特训后安插在甄杰身边的眼线。
医生给常少辉上完药,用绷带缠绕好后走出,叮嘱道“他随时都有可能醒来,家属不要离开医院,手机保持开机状态,不要静音。”
乔子墨紧抿的薄唇松开,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目送医生离开后,乔子墨看了看一旁弓着身躯,缩在长椅上的蔚伟,微微嘶哑的声音道“你就是蔚伟吧?”
蔚伟疑惑地看着乔子墨:“你怎么知道?”
乔子墨蹙眉思忖片刻:“除了你和我,这个世界上再无第三个人关心他的事情了。”
此话说的蔚伟心中的愧疚之情更盛了,埋着头,沉默不语。
乔子墨薄唇紧抿,唇线绷直,一言不发地蹲在蔚伟面前,缓缓道:“你不需要自责!要不是你们第一时间赶到,我跟辉哥,早就命丧在鬣狗的利刃之下了。”
蔚伟眼里噙着疑惑,有些惊异:“我跟他的事情,是他告诉你的?”
乔子墨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蔚伟,眼底波澜四起:“不,他才不会主动跟我说这些。”
蔚伟再次埋下了头。
乔子墨清了清嗓子,莞尔道:“不过,辉哥说过一句话,他说要是有一天他死了,有一个叫蔚伟的来找他,就说他不干了,解甲归田了。”
蔚伟若有似无地笑了,叮嘱了一句:“这事情,千万不要被别人知道,否则常少辉的处境肯定会很危险比现在更危险!”
话音方落,乔子墨就清晰地感觉到从蔚伟身上飘出一股令人脊背发寒的冷意。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此事的事关紧要,不需要他人再三的叮嘱。
乔子墨默默地点了点头,继而起身,踱步到的玻璃窗外,又将视线死死地锁在了常少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