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圈酸涩起来。
殷童与此同时,也是红了眼眶。
二人沉默之时,心底似乎想到了一处去了。
于是皆心痛不已。
顾君酌深吸一口气,从嘴边哈出一口暖气,顺带将酒气也呼出几分。
方才觉得心胸舒适不少,顺带带走了几分眼的酸涩。
他用余光瞥到了她手的物件,见她从始至终不曾离手,握得用力,于是问了句话。
“那株寒梅,喜欢吗?”
殷童一愣,稍稍抬眼,正对他恍若深渊的黑瞳,一瞬间有些恍惚。
两人似乎已经很陌生了。
“喜欢的,师傅,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你喜欢,那好了。”
“师傅。”
“嗯?”
“离玄武殿还有多远?”
顾君酌望了望前方,回答道:“还有几步路的功夫。”
“那,牵我的手,好吗?”殷童低下头去,手却已经空了出来伸到半空了。
顾君酌面对她的请求,看着她bnn的手心,指尖开始颤抖。
“为什么?”
“从前师傅都主动牵我的,怕我冷,怕我走丢,特别是在白启山,当初,你一直牵着我,陪着我,似乎师傅已经很久没有主动牵我的手了。”
殷童说罢,自嘲几分。
从前他牵她,从不问为什么。
如今到底是怎么了。
究竟算得是谁的错?
殷童强憋着眼泪,倔强到不想认输。
顾君酌一听,咬紧牙关,最终还是握住她的手。
两人手掌心的温度一瞬间达到了一致。
手心抖有点发痒,在冰天雪地似有触电的感觉。
“师傅以后别喝酒了吧,你瞧瞧,手都从前冷了这么多。”
殷童嘱咐了一句。
顾君酌说道:“童儿何时学起了大人的口吻,也学会说这些老道的话了。”
一句轻轻的昵称,让殷童偏过头去,吸了吸鼻子。
“师傅,我不会一辈子是小孩子的,我也会长大。”
“可为师好希望一切都是以前的样子,为师不是很想你长大,在为师面前,为师不需要你如此坚强,你知道吗。”
“师傅”
殷童再也忍不住了,抓过他的衣领一把扑到他怀里。
她咬紧牙关道:“师傅,真的这么容不下吗?真的,这么难以接受吗?”
她想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顾君酌一瞬间好似坠入海底深渊,窒息到恍惚间是那么的无助。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看着胸口处这个小脑袋。
好似她还是白启山初见的小丫头。
顾君酌最终紧紧抱住了她。
两人都在贪恋这最后的温暖。
“师傅?”
她在等他的一个答案。
顾君酌沉默了良久,而后松开了她。
“走吧童儿,玄武殿快到了,为师想着,司马长老和诸位高层应该在那里等我们很久了。”
“师傅?”殷童愣了,终于自嘲似的冷笑一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师傅。”
你正如我一直设想的那般,难以接受真实的我。
“好,师傅。”殷童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似乎这一刻,身的伤口也不觉得有多疼了,毕竟又哪里得此刻心里的痛苦呢?
终于有一天,我也学会了强颜欢笑,却是因你而起。
顾君酌,这是我们最终的结局吗?
那真的太悲伤了,早知如此,倒不如真的一起死在朔漠里。
不
殷童急忙否定这个想法。
她想,到了最后一刻,她还是舍不得他死的吧。
“师傅,那继续牵着我吧,直到玄武殿门前最后一刻,好吗?”
因为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顾君酌听后,僵硬地点了点头。
“好,为师答应你。”
顾君酌握着她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手心的温度是如此温暖,但为何两个人的内心却这么冷?
偌大的国宗门,一眼望过去茫茫一片大雪。
两个人在洁白的雪地走出一串接着一串的脚印。
亦如多年前在白启山,顾君酌牵着殷童,同样走过那一片大雪纷飞一般。
殷童微笑着,只觉得今日清晨的天气格外晴朗。
身边的人是如此让人割舍不掉,埋藏在内心深处许久的情感,今日也终将埋藏。
这算得是个好日子吗?
她想是的吧。
只要是能与顾君酌相处的时光,哪怕正如此刻是如此的短暂,一样让人觉得美好。
殷童想了想,终是松开了那握着寒梅枝丫的手。
鲜红的梅花自她掌心那洁白的纱布缓缓滑落。
终是一瞬间砸在了厚实的雪堆里,两个人却也牵着手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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