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苏越问六娘是否对贾三彪的外室下过手,她却是矢口否认了。
贾三彪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官府也一直没给个明确的说法。
时日一长,人们也就当他是意外死在哪儿了。
那个外室自然是挺着肚子上门来闹。
从前六娘的懦弱,那个外室也是从贾三彪那儿听过几分的。
自己肚里孩子的父亲万一真死了,外室担心自己将来,想上门分点财产。
可是如今的六娘,哪里会将这种东西放在眼中。
不曾给正室敬酒,不曾进过家门,这是哪门子的妾室?
想要分银子,那问官府去讨啊。
那外室原是心高,不愿做小,也是听得贾三彪满嘴好话,说生下儿子就抬她做平妻,故而从未想过正式做贾家的妾室。
既然不是妾室,那就不是贾家的一部分,六娘一分钱不给,上哪儿都是这个理。
外室来闹过几次,都是不了了之。
至于她后来去了哪儿,六娘不知道,但也不在乎就是了。
听苏越讲完这一切,白梨却是久久不曾回过神来。
她知道人世间的疾苦,却不知有这等禽兽不如的人。
“六娘之言,我也细细查过,她确实从来不曾杀过人,只有那个贾三彪,”苏越点了点桌面,“我与她说好,只要不再杀人,我便能保她周全。”
见白梨若有所思的模样,苏越沉吟了一番,还是解释道:“我保她,只是与你师父有约,不想伤害无辜的妖,但真实的原因不便与她说起,故而……她可能有所误会。”
“嗯?”白梨没听懂,“误会什么?”
苏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你说误会什么?”
方才的老情人,不是你说的吗?
“哦——”白梨反应过来,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看着可不尽然。”
说着,白梨朝苏越挪了挪,神秘兮兮地解释道:“我虽在妖禁里呆了二十年,可还是有师父教我了解人界的礼义廉耻。只看方才六娘的样子,便知她从来就是这么个人。”
苏越一愣,白梨继续说下去。
“如果六娘知道你今日要来才打扮成这样也就罢了,”白梨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可她方才惊讶的模样,显然是不知道的。那与你有什么也不过逢场作戏,哪里真的是误会你对她有情有义了?”
苏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白梨。
白梨抬了半天下巴也不见苏越的反应,只得尴尬地悄悄看他。
这一眼,却是见得他垂眸释然一笑,如化冰川。
白梨一怔,差点看呆。
早猜这厮笑起来少说也是倾国倾城,那张如上天精心雕刻出来的面庞,平日就是太过冷清了点。
却不曾想象得到,真的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是这样撼人心扉的感受。
没有管白梨的愣神,苏越嘴角笑意未褪,起身拍了拍衣摆:“我先去洗漱,早点休息吧。”
苏越去了净房,白梨晃掉脑袋里的胡思乱想。
等苏越回来的时候,白梨已经变成了个小狐狸。
她将窗户顶开了条缝,正把脑袋搁在窗台上,冲着外头发呆。
苏越也只看了她一眼,便熄了灯,自顾自上床睡觉了。
屋中一片静谧,外头也只偶尔有人走过的动静。
白梨眨了眨眼,心想明日还要赶一天的路,还是睡一觉的好。
她轻手轻脚地跃到铺了垫子的圈椅上,只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个椅子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