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琦再次来到了龙渊的上方。

之前，猪八戒带着他绕过了这个深陷在地下的墨绿色大湖，而今，为了赶紧赶回水帘洞，姜琦压根没有想到那么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已经在大湖中央了。

他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方才在这天空之中，翻云覆雨，十几道龙吸水遮天蔽日，一派末日景象。

现如今，风暴龙已经逃离此处好几公里，湖面已经恢复了平静。

姜琦忍不住多望了几眼这个龙渊。

不得不说，从高空看，的确像一只眼睛，正在凝望着姜琦，看得他背后有些发毛。他还记得课本里学过的诗句：上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这摊墨绿色的死水，周围死气沉沉，鸟兽不近，要是没有一条风暴龙，恐怕会沦为彻头彻尾的死潭了。

“也不知道这破龙渊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猪八戒拼死也要拦住风暴龙？”

姜琦自言自语。

眼看着太阳西斜地厉害，他收起思绪，再次启程。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注意到，那一潭死水的龙渊，没有了风暴龙的龙渊，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抖动。

没有风来吹它，也没有树叶掉落在上面，甚至连一只水蛭或蜻蜓都没有点水，但是它却的的确确在抖动。

一阵，又是一阵。

几不可见。

没有人会注意到，自然包括姜琦。

姜琦用着蹩脚的法术，正在拼命赶路，他横穿过整个龙潭，朝着水帘洞前进着。

他明白，这里离水帘洞有着一段距离。彼时，猪八戒带着他，用神格灵的神通，带着他极速向北，都花了将近半天的路程；现在，他姜琦用着速度不及猪八戒十分之一的速度......

“不算了！”他咬紧牙关，“不知道老猪顶不顶得住。”

夕阳已经西斜得厉害了，背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影子突出尖尖的九个角，那是猪八戒的九齿山。

姜琦的心稍微缓了缓。

好在在高空飞行，即便晚上大山之中瘴气弥漫，上空总还是能飞行的。

说来奇怪，被那净坛佛珠滋润着，姜琦整个身体暖洋洋的，居然连饥饿感都没有了，一口气飞一天，腰不酸腿不疼，身体倍儿有劲。

是夜，月亮当空，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大陆之上。

照射在弥漫的瘴气之上，反射出白亮的光。

月，也为姜琦照亮了来时的路。

这一飞，也不知道飞了有多远，有多久。

太阳与月亮的来回重叠，也有个两三次了，没有了时间，没有了休息，姜琦都快要吐了。

“特么的，到底还有多远？我是不是飞过头了？”

凡事只要过了头，就容易产生自我疑惑。

他再一次停了下来，看了看自己的脚下。

“这鸟地方，看来看去都一个样！”

千万大山，郁郁葱葱，好像一块大草皮，一眼望过去，都是绿茵茵的。

但是，姜琦知道自己没有走错。

因为在他的身后，那座九齿钉耙山，还耸立在天空之间。

它好像又变高了一些，九座主峰，直入云霄。猪八戒还在挺着，那他姜琦如何能放弃？

施展了一下筋骨，姜琦张开嘴巴，放声大喊道：“孙猴子！听到了吗？”

没有山谷，没有回音，声音飘得异常远。但此时此刻的孙猴子，依旧闭着眼，咧着嘴，口中流涎，流淌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