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佑安问道:“你们公子回来可是先听说些什么了?”
佑安压低声音道:“可不是嘛,少夫人。公子才进门喝了几口茶,顺嘴问了下少夫人呢?一边伺候的滴翠流绯两位姐姐便叭叭地将前头的事详细讲给公子听了。公子一听就拉下脸来了,说,怎能容一个奴婢如此嚣张跋扈?*这便匆匆赶到这边了。”
佑安一会儿学着女孩子尖细的嗓音说话,一会儿又沉着嗓子学二表哥说着。芸儿在一边低着头偷偷笑着。
果然与我所料相差无几。不过,二表哥这前前后后的反应倒着实让我既意外又感动。他对我的情虽不一定有多深,却是真心护着我。
没多一会儿,二表哥便出来了。
一路走着,他眯起眼,用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审视着我,似笑非笑地低声问:“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故意激怒那个丫头的?”
我无辜地眨眨眼睛,道:“我故意激怒她来思懿堂告我一状啊?怎么会呢?”
芸儿在身后压低声音着急地道:“公子,是咏梅太欺负人了!不能怪我们姑娘。”
二表哥回头暼了芸儿一眼。芸儿连忙闭了嘴。
“噗嗤”一声,佑安抿嘴笑了起来。
回了涤松苑,我打发咏梅叫滴翠她们将洗漱的水送进堂屋。
外面天气逐渐有些热起来了,屋子里却因房高檐深仍有些阴凉。简单洗漱一下,我先帮二表哥褪下宽大的罩衫和里面的衣裳,又从木施上取过一件天青色的窄袖薄衫替他罩在雪白的中衣外。
他刚在里间窗下的美人榻上躺下来,小雪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习惯地跳到他身上,迈开八字步,悄无声息地挪到他小肚子上,窝作软软一团,眯着眼睛,不一会儿,喉咙里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二表哥架起二郎腿,仰面躺在美人榻上。五月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这一人一猫身上,显得无比慵懒适意,让人看了不免会生出过去揉搓一番的冲动。
“你打听家里的铺子,是想要做甚么呢?”二表哥垂着眼眸,语调柔和,话却是单刀直入,丝毫不带拐弯抹角。
果然姨妈是留下他说这个事去了。我还奇怪,咏梅怎么会忘了向姨妈告这个黑状呢。
我笑道:“二表哥,你还记得我跟你打听过城里有名气的铺子吗?我一上午转了好几家有名气的铺子,想到一个赚钱的法子。”
我吊胃口似的停下来,笑着往他嘴边递过去一颗葡萄,他一脸的享受,微微张口双唇。我把葡萄送到他嘴里一点,等他刚要闭嘴咬时,我飞快地缩回手。
只听”嘎嘣”一声,下一刻,二表哥一伸手便捉住我的手腕,轻轻往怀里一带,我捏着葡萄的手指便又到了他唇边轻轻张开双唇叼住葡萄。他又稍稍用力先外一拉我胳膊,我整个上半身瞬间便向他倒去。躺在他肚子上做白日梦的小雪猛然睁开眼睛,几乎是同时,便蹭地跳了下去跑开了。
“好你个柳寒烟,枉费我着急火燎地跑到母亲那里替你解围,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二表哥依旧半眯着眼睛,懒懒的话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原本我是搬了梳妆台椅子侧身面向他坐着的,被他猝不及防一拉,我喂他葡萄的那只手便本能地撑在他腋下,大半张脸就与他尽在咫尺。一时间,彼此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
我顿时羞红了脸。
原本半眯着眼的二表哥长睫颤了几颤,睁开一双清亮的眸子。
四目相对,他白皙的面庞腾地红了起来,一脸愣怔。
下一刻,我便下意识地闭上眼,挣扎着想要改变一下这个令人无比尴尬的姿势。却被他伸出两只手,按着后颈子,贴到他温热的脸上,唇上。
他温柔地吻了一下,又一下,呼吸逐渐变得粗了起来。亲吻也由蜻蜓点水变成了狂风骤雨。一双手的温度透过我薄薄的衣衫传遍我四肢百骸。
一阵阵温热的气息随着他的吻在我脖颈间游走,我觉得身上又热又痒,忍不住正欲出声时,只听得芸儿在门外叫道:“公子,姑娘,晚饭送过来啦,请问何时开饭?”
二表哥犹豫一下,终于松开了手,闭了双目的俊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爽二字。
我赶紧直起身子,低头匆匆理理有些散乱的衣衫和发髻。深吸几口气,等脸上的红晕和滚烫退去一些,才站起身道:“稍等一会儿吧。”
二表哥轻轻捉住我的手,半阖半开的丹凤眼里水雾弥漫,看得略久一些,便易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