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身处于他为靳欢而精心设计的庭院中,韩初尧却感觉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幼时所住的阴暗的房间里,看着母亲安静的躺在白色的药片旁。
他明明没有去见韩家的人,只是偶然间见到了韩仲邦的车,一辆只有司机在的空车……
天气晴好,韩初尧的脸融在光晕中,依旧美得不可方物,可他的眼里流露出了一抹与之不相称的阴鸷。
靳欢的心咯噔一下,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用力捏住了,她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一步,却是无法逃离。
“初,初尧哥哥。”
她的声音发颤,看似是要崩溃了。
不会吧?不会是真的吧?!
韩初尧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哄她,他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幽深的眼睛像是染了一层妖异的红。
他开口,声音暗沉,又如河流极速化为冰川般:“靳欢,你是想要离开我吗?”
他喊她靳欢,不是欢儿……
靳欢忍受不住这样的压迫,双肩微微发抖,只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她想着得说点什么,却是如鲠在喉。
韩初尧露出一个极冷,极浅的笑容,手臂一用力,把靳欢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他身上有种淡淡的冷香味,原是醉人的,此刻却让靳欢觉得四肢百骸都被寒冷浸染了。
她听见韩初尧在她的头顶说话,他说:“欢儿,乖,不要听别人怎么说,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靳欢张了张口,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以前有觉得韩初尧说“乖”这个字时,是如此的可怕吗?
这个“乖”字,到底是用来哄人的,还是用来威胁与逼迫她的?
靳欢感觉腿越发的软,她好像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抬起胳膊推开了韩初尧。
阳光在男人的脸上缓缓流淌,为其铺撒了美妙的金辉,但他阴沉着脸,眼底暗沉的比永夜还要浓。
靳欢惊恐的摇头,她怕,怕极了这样的韩初尧。
她几乎是在哆嗦着的说:“初尧哥哥,你,你别这样。”
韩初尧轻轻的微笑了一下,“不想我这样,那就乖乖的,好吗?”
语调柔凉,指尖用力。
靳欢一边慢慢的挣脱他的手,一边颤抖着说:“可是我爸爸他,他,你不能这样对他!”
“我怎么对他了?”韩初尧淡淡的说:“你不是和他见过面吗?他生日那天,你不也和他视频通话了吗?你看他像是过得不好吗?”
“可是你把他关起来了!”靳欢不忿的说。
韩初尧突然笑了一声,像一个在社会中饱经沧桑的成年人在笑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他说:“欢儿,你对“关”这个字,真的很不了解啊,我没有把他关起来哦,我只是在让他颐养天年。”
韩初尧压低身子,如玉的脸凑到靳欢面前,轻轻的说:“欢儿,如果真的要把一个人关起来,那就应该是这个人锁在一个小房间里,给她戴上手铐和脚链,再在她的身上挂上铃铛。”
他说的极轻,极慢,一字一句都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