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号的晚上,靳欢失踪了。
雕梁画栋般的韩家别墅内,明明灯火通明,却好似被一层厚重的乌云压顶了。
韩初尧站在餐桌旁,如玉般细腻的面容阴沉的可怕。
一片死寂中,管家低声说:“小姐的闺蜜唐柒,和卫家最小的儿子卫长安里应外合,在唐家抓走了小姐,对不起,韩总,他们人多,小姐的保镖没能拦住。”
闻言,韩初尧那如墨晕染出的眉眼下沉的更厉害了,原本勾人的薄唇也抿的紧紧的。
餐桌上摆着的佳肴正冒着热气,他猛的抄起其中的一杯葡萄酒,而后精准的将其砸在了悬挂着的画作上。
那是一副风景画,画上仅有一片一望无垠的大海和蔚蓝的天空。
那是恒远集团的总裁,韩初尧亲手所画的,韩初尧还下过命令,不许任何人碰它。
有时候,韩初尧会静静的望着这幅画,深邃幽深的眉眼像是在透过那副画看着什么。
管家记得,半年前,韩初尧和靳欢因为卫长安闹别扭后的第二天,正看着这幅画,靳欢穿着松垮的睡衣,光着脚从卧房里跑了过来。
她做了噩梦,本是慌张的,可看到韩初尧融在光里的脸庞后就平复了下来,她问他:“初尧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管家至今都忘不了当时韩初尧那柔凉又轻慢的语调,他说:“我在想怎么才能把你锁在这幅画里,让你永远也无法离开。”
那时候,窗外的树木正摇曳着温暖的光影,明明是风和日丽的清晨,管家却看见靳欢像是被冻的发抖了。
后来,靳欢每次从这幅画旁经过时,她都会低着头,仿佛在躲避毒蛇猛兽。
何苦来哉呢?
明明韩总最喜欢的人,就是靳欢小姐了。
而那副画下藏着的,正是他爱靳欢的证据。
只是没有勇气让靳欢知道。
夜凉如水,寒意刺人。
管家回过神,出声询问道:“韩总,要去卫家要人吗?”
“嗯。”
韩初尧出门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大雪,洋洋洒洒,宛如鹅毛。
他坐在温暖的车内,恍惚间想起了过去的一件刻骨铭心的事。
那是发生在他10岁那年的事,他记得也是一个很冷的冬天,因为连日的风雪,地上堆积了厚厚一层的冰和白雪。
韩初尧记得,那天早上,7岁的靳欢闹着要去堆雪人,他拗不过,就替女孩穿起了红色的靴子。
小小的靳欢拉着他的手,笑的甜甜的,还说:“靳欢哥哥最好了!”
可他们没能如愿的堆上雪人。
靳欢的父亲,靳树原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行李箱,对他说:“我有事要和你说,到我车上来。”
那天,一向疼爱女儿的靳树原罕见的对靳欢发了脾气,还把她锁在了家里。
而他,被靳树原送去了孤儿院。
那天真的好冷,他看着靳树原因逆光而发黑的脸,哀求着说:“叔叔,求求您,让我回去吧,我答应了靳欢,要帮她堆雪人的。”
可靳树原拒绝了他,那个男人用极为冷漠的语调说:“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大雪纷飞,华灯点点。
韩初尧从回忆中抽身,继而讽刺般的轻笑了一下。
永远?不要出现?
除非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