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潮生急忙躲过桓老夫人的手,嘟着嘴说:“外祖母,他要听见了。”
桓老夫人看着萧潮生那副很是认真的样子说他要听见了,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最终只能没好气的说:“他长着的是兔子耳朵吗?”
萧潮生没说话,心里却想,那个人倒不是兔子耳朵,但是比起兔子耳朵也没有差到哪里去。他耳朵一向很是好使。旁人听不见的,他真的能听见的。
但也知道这话她说出来桓老夫人也不一定信,干脆便不说了。
桓老夫人看她的样子还想再说什么,这是恰恰好有使女掀了帘子进来,行了礼之后说:“老夫人,谢小郎君来了。”
她们这些人都是知道这位谢小郎君是谁的,此时那个和来的谢小郎君有关系的大娘子安安稳稳的坐在一边,她连眼睛都不敢乱转。
萧潮生闻言顿时眼睛都亮了,殷殷切切的看着卢老夫人,仿佛是在等着卢老夫人赶紧把人请进来。
而她自己却半点避出去的想法都没有。
卢老夫人指指她,到底没有说让她避进内室里去的话。
所以等到谢风雨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笑盈盈坐着看着他的萧潮生了。
谢风雨也是一怔。
他是知道萧潮生过来了,也知道萧潮生在这里。
可是就像是刚刚萧潮生没有想到他在一样,谢风雨也是没有想到萧潮生居然就坐在这里的。他原本以为,萧潮生会躲出去的。
但是又觉得,这才像是萧潮生会做出来的事情。
谢风雨顶着萧潮生的目光,目不斜视,虽然他早就看见萧潮生了:“晚辈谢风雨,见过两位老夫人。”
《礼记·檀弓上》:“幼名,冠字。”男子二十冠而字,谢风雨现在可是没有字的。故此他面对这些长辈的时候只能称自己的名。
两个老太太无语了一刹那,桓老夫人摆摆手,没好气的说:“回去了让你父亲给你取个字,等到来年便是要出仕的,怎能无字?”
说是加冠礼的时候取字,早取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名是亲近之人叫的,难不成等到了官场上,也让所有人都叫他的名吗?
那叫什么事儿!
谢风雨恭敬行礼,口中应是。
卢老夫人在心中冷哼一声。两个小辈没有听出来是什么意思她可是听出来了。这哪里是为谢风雨着想,怕来日在朝堂之上谢风雨被人诟病,分明是不想让自己家的好孩子直称他的名罢了。
卢老夫人气哼哼的,却又忍不住的觉得桓老夫人做得好。
这句话当然桓老夫人能说,她不能说。
从礼节上来讲,谢风雨要称桓老夫人的长女一声“母亲”,自然也该叫桓老夫人一声“外祖母”。桓老夫人是正正经经的长辈,自然能说出让谢盛之尽快给自己的儿子取一个字的话来,但是她现在可不是人家名正言顺的长辈。
这种话可说不得。
所以,虽然她不愿意这番话从桓老夫人嘴里说出来,但是她倒是很愿意谢风雨能尽快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