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沉,林俏俏只好轻哼道:“我女扮男装也是为了躲人,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再说了,你也没问过我到底是男是女啊。好,这也就先不说了,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现在这样对我,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你既然是孟公子的上司,那一定是个大人物,要是让人知道你居然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你以后在他们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对吧。”
明承隐略略一挑眉梢,眼神里的狐疑和诧异更加明显了。
如果说之前他觉得林小刀跟林巧儿相似或许是错觉,现在,他绝对相信这两个人的确十分相似之处,那就是这张嘴,真的是黑能说成白,白能说成黑。
明承隐不紧不慢的冷冷一笑:“你的话,的确有道理,但是……”
不等林俏俏高兴,他忽而划分一转:
“知道这件事的就我们两个人,倘若你让本公子满意了,你倒有可能出去宣言本公子的事,可你若让本公子不高兴了,本公子可能随时把你掐死,你上哪里说去?再说了,就你这细胳膊细腿,脖颈也是这般纤细,本公子一只手能掐断两个。所以,你是合作说实话呢?还是继续挑战本公子的耐心呢?不过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吧?”
看着明承隐再次微微一挑的眉梢,林俏俏差点没一个骂出来。
她都重生过一次了,这货怎么还是这德行。
不过……他难道真的看出她来了?
也是,不然他也不会追问她跟林巧儿的关系了。
呵,他总算是看出问题来了,但是他怎么还有脸说林巧儿这三个字?
林巧儿死的那么惨,他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连林家的人都打发走了,虽然说他可能是有难言之隐,可林巧儿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已经对宋氏一族不会构成任何威胁,他若是出言给林巧儿厚葬想必宋善玉也不会说什么,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做。
林俏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这件事她越想越生气,她已经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在气恼自己死的太惨,还是气恼明承隐的态度。
明承隐还在等着她回话。
林俏俏沉了沉,她知道,如果她还想跟林巧儿脱清关系,反而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毕竟她就是接着林家远亲的身份来认亲的,明承隐想查很容易就能查得到。
再就是,林巧儿已经死了,她的尸体可是明承隐亲眼看见的,明承隐不会想到她就是林巧儿,所以她就承认了她跟林巧儿的关系也无妨,反而有好处,明承隐会因为林巧儿的关系对她多一分信任。
想到这里,林俏俏点了点头。
不等明承隐不耐,林俏俏淡淡一笑:“公子若想知道,我告诉公子就是了,只是……公子,能不能让我先把衣服穿好?你总不能让我这样跟你说话吧?”
明承隐的视线不由得躲闪了一下,紧跟着放开了她,继而转身看向别处。
“要是敢跟我耍花样,你会后悔的。”
林俏俏赶紧裹着被子跪了起来,一点点的朝着床边挪,从床下巴拉出那身衣服。
衣服湿透了,还滴着水,还不慎染上了血迹。
林俏俏不由得抿了抿嘴角,这怎么穿?
想着,她的视线落在了床单上。
撕吧撕吧,再掏个洞套在头上,再用几条布做腰带扎起来,现在勉强算件避体的衣服,她也自在点。
“想好怎么说了吗?”明承隐头也不回的问。
林俏俏整理着身上的被单,继而不慌不忙的说:“公子不就是想知道我跟林巧儿是什么关系吗?如果公子想说的是林妃,我只是林妃的一个远亲而已。当年,我父亲曾经救过林妃父亲,也就是林御史,所以林御史一直对我们家人很好。但是后来我们老家遭了天灾,我们一家人逃出了老家,本来父亲是打算安顿好了就跟林御史联系的,可是我母亲病了,父亲没多久也因为操劳过度病倒了,后来他们就去世,我是带着他们的嘱托来寻亲的,然而没想到的是,林妃病故之后,林御史也离开了晟京,不过好在林家叔叔还在晟京,他们对我很好,还有他们的女儿明珠姐姐对我也很好。公子不是问我为何要女扮男装吗?是因为宋旭禅。公子在宫中任职,应该知道当朝贵妃宋善玉是宋旭禅的堂姐,这个宋旭禅借着自己的身份在京中耀武扬威,他见明珠姐姐长的漂亮就想占为己有,那日太后回宫,我与明珠姐姐在茶楼观望,宋旭禅借着我们不慎摔坏了他的杯子对明珠姐姐动手动脚,我实在是气不过就教训了他几句,让他失了面子,他就记恨于心一直想找我报复。那日在香叶居,就是宋旭禅查到我在香叶居想去找我报仇,我也是无意之举穿了男子的衣服,没想到竟躲过一劫,所以我想着不如就将错就错女扮男装,这样果然能瞒过宋旭禅的眼线,只是可惜,这宋旭禅太无耻了,对明珠姐姐不依不饶,我也就只能又得罪了他一次。所以,我现在在京中是待不下去了,也不敢再跟林家人相认,想着明日一早立刻出城,谁知竟出了你这事,现在好了,我这个样子又不能出门,鲁铁大哥跟鹿角大哥也因为我的关系闹了别扭,你不但不感谢我,你还处处对我出言无礼,我虽然是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可公子应该是个真君子,怎么也……也做出与宋旭禅那般上不了台面的恶事来。”
林俏俏说完,不忘把明承隐一通数落。
明承隐本是认真的听着,听到关于宋旭禅的恶行时,徐徐点头,等她骂自己的时候,也在不经意的点头。
倏然回过神来,明承隐微微一怔,紧跟着眸光一沉,顺势转过身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斑驳在林俏俏散落的长发和肩膀上。
她头发还是很湿,只能散下来擦干。
乌黑的长发落在身后,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墨色的轻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