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林俏俏所知,云袖原本是林巧儿的陪嫁丫头。
林巧儿被关进冷宫后,云袖按理说是要跟着去的,但是不知道孙秀荷使了什么花招,竟将云袖要去了延年宫伺候。
延年宫,宋贵妃的地盘,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狼之窝。
湖岸边,孙秀荷领着一个老嬷嬷气势汹汹的大步走着。
在她们身后,云袖一路用膝盖跪行,向前艰难的挪动。
云袖苍白的面色好像一张纸似得,高高举过头顶的双手拼命的托举着一件粉色绣兰花的明纱罗裙,不慎露出袖口的皮肤上瘀痕斑驳,膝下更是磨的血肉模糊。
跟着她的老嬷嬷见她速度慢了下来,二话不说朝她身上就是狠狠的一掐,呵斥道:
“晦气的东西,还不快点走,少在这里惹才人不高兴!”
云袖疼的厉害,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的说:“嬷嬷饶命,奴婢……奴婢真的走不动了。”
“少废话,我看你就是个懒骨头,找打!”
看着老嬷嬷那张抬手就呼过来的巴掌,云袖吓的几乎是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但就在她以为自己又要吃苦头的时候,却听到老嬷嬷突然惨叫了一声:“哎呦,是谁!是谁砸我!”
柳树后,林俏俏掂着手里的鹅卵石,不慌不忙的走了出来:
“原来你这个恶毒的老东西不是痛觉失调,也是知道疼的。”
听着那个戏谑的嗤笑声,云袖不由得怔了一下,紧跟着慌忙睁开眼睛一瞧。
夕阳下,那一身淡青色襦裙,沐浴着春华的女子正冲着她笑,灿烂的娇颜好似绽放的花儿,即使是鬓边那条疤痕也未能遮掩她的光彩。
云袖眼周滚动的泪水顿时一下子从眼眶迸了出来。
是……是她家娘娘!
林俏俏那一石头着实把老嬷嬷砸的不轻,眼看着额头上就跟发面馒头似得,肿起好大一个包。
“老奴当是哪个,原来是林昭仪。敢问昭仪为何要攻击老奴,老奴自问没惹着昭仪吧?”
林俏俏大步一迈:“主子还没开口,你一个狗奴才乱吠什么,滚一边去。”
一把将挡路的老嬷嬷推开,林俏俏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向跪在地上望着她激动到颤抖的云袖:
“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云袖张了张嘴巴,但是因为太激动了,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强忍着伤痛,颤颤巍巍的起身。
终于看清那双膝盖的伤势,林俏俏不禁眉心一蹙。
这是被逼着跪行了多远才能磨成这般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没事了。”林俏俏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走,我带你回去。”
但不等她转身,一直恶狠狠的盯着她却默不作声的孙秀荷冷哼着开口了:
“慢着。林昭仪先是无缘无故打伤我的陪嫁嬷嬷,现在又要强抢我的奴婢,昭仪这是想干嘛?”
林俏俏略略一眯眼睛:“云袖是本宫的贴身婢女,不过暂借你延年宫几日,你却纵容奴才将本宫的人虐待成这般,你还有脸问本宫想干嘛?不想挨揍就赶紧闪开。”
孙秀荷恨恨的拧着手里的帕子,表情里忽而透出一丝古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