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外面的撞门声又响了几声,就在门框即将被撞烂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传来了一阵打斗和叫喊声。
地下室几个人都诧异地对视了一眼,洛海潮甚至偷偷地舒了口气。尹若尘刚想用耳麦问问外面是不是惠姐他们出动了,就听到耳机里传来惠姐的声音:“呆在里面别动,外面的事情和你们无关。”
“啊?”尹若尘觉得有点奇怪,难道外面的人不是惠姐和何老板?
正在她感到奇怪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抢声,接着是几声惨叫,枪声也就戛然而止了。外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这种突然的安静比刚才的打斗声更加让人感到可怕,地下室里的三个人都紧张地喘不过气来。
外面安静了大约一分多钟,终于传来了丰有裕的声音:“卢子峰好久不见,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看见你。”
“卢子峰?”尹若尘一惊,在凝霜岛卢子峰不是被抓住了吗,怎么会跑到这个农舍来。还没等尹若尘想明白,外面传来了一阵冷笑,紧接着是一阵咳嗽声。
“呵呵,丰有裕,我等了你整整二十四年,你到底还是回来了。”卢子峰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喘息,似乎呼吸有点不畅的样子:
“等我?哈哈……”丰有裕笑得很开心:“听说,你已经骗过肖狼,陪着白霜含了,难道是那个齐天睿抢在你前头,你忙了一场空,哈哈……”
“丰有裕!”卢子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卢子峰,我派你去肖狼身边卧底,没想到你居然迷倒在白霜含的石榴裙下,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你非但不听我安排,还处处护着白霜含。卢子峰你厉害啊,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不听话还会偷吃的狗的,你要不要尝尝,我收拾这种烂狗的滋味。”丰有裕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玩味,就像是在挑逗一只将死的动物。
“丰有裕,我要谢谢你送我到凝霜岛上,在那里我才真正地看到了什么叫作人性,人怎么活才没有白活。咳咳……咳咳……”卢子峰说了一半猛地咳嗽起来。
“人性,人性能当什么用,我就是太有人性了才被人卖得干干净净。想当年我要是少点人性,我们丰家也不至于会败落成这样,我的儿子也不会用这种方式离开我。”
丰有裕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但是同时也充满了伤感,这种伤感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沧桑。
“咳咳,咳咳。”卢子峰的咳嗽声再次传过来,好像喘息声更加厉害起来:“丰有裕,田玲兮负了你,你的干儿子丰硕硕负了你,可是又和白霜含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你毁了她一身,现在为了那次投毒,白霜含的身体已经完全毁了,只能靠输血细胞才能维持……”
“哈哈……卢子峰看来你挺心疼的啊。”丰有裕笑得很轻蔑:“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收拾白霜含是吧,那我告诉你,要是不是白霜含让田玲兮和肖狼认识,从中撺掇,又怎么会有肖依依的出现,我的硕硕怎么可能会受这么大的刺激,又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毁成这样。我们丰家又怎么会毁成这样。”
“丰有裕,白霜含只是想帮帮自己的同学,和你们丰家的变数没有必然的联系?换句话说,白霜含自己的婚姻也是毁在田玲兮的手里,她也是个受害者,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咳咳,咳咳……”卢子峰艰难地辩解着:“你就放过白霜含吧,她这辈子太可怜了。”
“可怜!”卢子峰恶狠狠地喊道:“她可怜,那我的硕硕不可怜吗?他的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他的精神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就连死之前都不放过自己,放过他身边的每一个人,我的小孙女绵绵,才四岁,这么可爱,就被硕硕亲手杀了,你让我这个……这个一脚踏入棺材的人怎么活下去。”
卢子峰又是一阵咳嗽,这次比前面几次都激烈很多,最后连喘息都带上了啸鸣音,好像是气管里卡了什么东西。
“啧啧。”丰有裕咂吧了两下嘴:“卢子峰,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情种,为了白霜含,连命都舍得。你不是说白霜含就靠输血细胞维持生命了吗?你现在还想为她做什么?看你这么拼命的样子,我答应你不找人去杀她,反正她也活不了几天了,这下你满意了?”
“我……我不是……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我……是来拿丰硕硕的那个配方,救了医院里的那十几个孩子,我……我要让霜含了了这心思,不要再……再带着遗憾走。”卢子峰艰难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配方?哈哈……”丰有裕狂笑起来:“我的乖孙女已经死了,我还要那个配方干什么,告诉你我早就把它烧了。绵绵走了,我就让她幼儿园的玩伴们一起过去陪她玩,绵绵一定会高兴的。”
说到一半,突然丰有裕仰着头,对着天花板说了一句:“硕硕,小宝儿,放心,我很快也会过去陪你们,等我把该收拾的人都收拾干净,不着急啊!”
“砰……”外面又响起了一声枪响,不知道这枪打中了卢子峰的哪个部位,尹若尘听到外面传来卢子峰向杀猪一般的嚎叫。
“说,白霜含现在在哪里?肖狼在哪里?不要以为他们肖家有一些人脉就能逃得过我的追击,躲个二十年又有什么用,就算他们能躲一辈子,我还是会把他们挖出来。一个一个地折磨死。”
丰有裕几乎是用吼叫的方式在逼问,那声音通过长长的地下室走廊传过来,还是震得尹若尘鼓膜发胀,她下意识地伸手掏了掏耳洞,却发现洛海潮已经双手捂着耳朵蹲到了一边。
卢子峰虽然受了伤,但是他的嘴上还是很硬:“丰有裕,你就别再找了,肖狼被肖老爷子带到军区去了,白霜含也被雷氏的雷子煜带走了,你觉得你能从他们手里抢人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