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村里没电话,两个儿子只能寄信报平安。
而且那时候物流快递都不发达,一封信都得一两个月才能送到家门口。
两夫妻并不识字,想给儿子回个电话都不成。
恰逢那年村里修了幼儿园,苗英到村里来当支教。
苗英心善,见他夫妻俩因为不识字跟儿子交流都成了问题,于是就代他们回信,还手把手地就开始教他们学习。
俩夫妻每天干完了农活,吃了晚饭后就在苗英这里学识字,苗英很有耐心,也不嫌弃他们年纪大记性不好。
后来,关于两个儿子的最后一封“信”送了过来。
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一个包裹。
包裹里两套红色的消防装,两顶白色的消防帽,两面先锋锦旗,两张照片,还有两枚烈士勋章——
儿子们死了,死于一场救火灾的意外中,骨灰都没能找到。
李德友和陈芳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痛的要死。
但儿子们无疑让他们很骄傲,儿子们是英雄!
夫妻俩没了后,也快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几度想着去了算了。
两人正拿着农药准备服下自尽,却被苗英发现及时拦下。
文化人的道理总是一堆的。
后来两人被开解,也就想通了,趁着还能活几年,便想着和苗英一起多给国家社会做贡献。
两人别的不会,就只能多种菜,免费给幼儿园的孩子们吃。
苗英呢,来做支教的那点儿工资也补贴着夫妻俩的家用。
几年下来,两人早就把苗英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如今苗英得了鼠疫,两人也不离她,就守在这里。
……
臭道士和虞海到这儿的时候,村子里的其他人也来了。
只不过众人都没进院子里头,知道这时候不能添麻烦。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特殊时期不能下山吗?”
臭道士进来,板着脸就教训。
村里没人有这病,村里老鼠也是被消灭了的。
只要自己不作死的下山去瞎晃,肯定不会被染上。
“大师,我们都没下过山,你先看看英子吧。”
陈芳这会儿哭的厉害,看见臭道士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苗英这会儿躺在躺椅上,因为天气恢复了正常,这会儿又是冬月,她盖着厚厚的被子,只有一只手和脸晾了出来,皮肤上广泛出血、瘀斑、发绀。
臭道士见此,问:“没下过山,那她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症状的?”
“昨日被老鼠咬了一口,今天就变成这样了。”陈芳老实回答。
“老鼠?哪儿来的老鼠?”
臭道士皱起了眉头。
“昨天下午村里来了个男的,自称是英子的亲生父亲,要把她强行带走。英子不肯,那男的就放了只老鼠出来咬了英子,结果英子就这样了……”
陈芳说到这儿就说不下去了,又抽泣起来。
“刚才村医来看过英子,结果村医也给染上了。大师,我们自知连累了村医,所以你现在也别离我们太近,我们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偏方可以救英子和村医的。”
李德友眼里噙着泪,提及到村医时语气里也是自责不已。
“那男的呢?”
臭道士听完这些话后,心里不免有股火气。
什么狗?日?的亲生父亲?!
女儿不肯走,就放老鼠咬,这什么王八羔子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