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主墓室里除了一口水晶棺材,还有许许多多的画。
他一幅一幅的看着,触摸着那些墨水的痕迹,一笔一划都是他亲手画上去的!
夜无殇和锦墨在一边看着,不打扰他。
锦墨是不忍心,夜无殇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勇气走近那口水晶棺?
思延看完了墙上的画,还是一步步走近了墓室正中的那口水晶棺,他想知道真相。
棺里没有人,只有一些衣服和墓主人生前常用的东西,还有,一把琴……
他推开水晶棺,拿出了那把琴,上面有两个小巧的字,“思画。”
思延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站立不稳的朝后退了两步。
因为此时,他的脑海里想起了凤囚凰的曲调,想起了他为什么会这首歌!
“娘子,你为什么喜欢这首歌啊?”
“因为你是凤凰啊!”
“画儿,这琴叫什么名字啊?”
“思画琴吧!我叫卿画,你叫思延,有思有画,有我也有你,永远不分开。”
卿画,画儿,娘子,思延,夫君。
思延耳边响起了银铃般欢快的笑声,还有她脸颊两边,浅浅的酒窝,他的心脏好痛啊!
思画琴封印的记忆涌上了思延的脑海,他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心脏痛到站不起来,他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棺木里的衣服,一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
夜无殇一直没离开桃林,锦墨也不赶他走,问他为什么?他那么痛恨思延,不应该会想留在这里的?
夜无殇却说:“这桃林,是卿画这短短的一生中!在人世间住过最长的地方,而更多的时间,却是住在地狱!我只是想再多呆一会,多感受一下她的气息,再多一会,就一会儿。”
思延昏迷了七天,刚刚醒过来就听见了夜无殇的这句话。
他两眼无神的望着床顶,喉咙控制不住的痒,一声咳嗽惊扰了外面的两人。
锦墨听到动静,慢慢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走到床边递给思延:“喝点水吧!”
思延没接,而是绝望的问了一句:“锦墨,是不是你干的?”
他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
锦墨沉默了几个呼吸,还是回答:“是”
“为什么?”
锦墨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思延向来聪明绝顶,“因为卿画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更重要,是你逼我的。”
思延迟钝了一会,那一刻,他就算痛到呼吸停止,也只有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这能怪谁?是锦墨的错吗?还是卿画的错?
不………………
都不是,他们都只是爱他,是他自己的错。
思延静静的盯着锦墨,仔细的端详着他。
“你走吧!别再来桃林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不走,思延,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杀了我!”
他怎么能走呢?以前都不能,现在更不能。
思延不再说话,锦墨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于是接着说:“思延,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只是想让你活过来,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锦墨说着竟然哭了,他现在该怎么办啊?
卿画灰飞烟灭了,他去哪找一个思延深爱的人取心入药啊?
思延抬头,大吼:“那你为什么不用忘情水?”
说着把锦墨递给他的水杯砸到了地上。
“你忘了你自己什么身份吗?忘情水于你而言,有何用?”
他是真的怕了,卿画死的时候,那个疯疯癫癫的思延,这辈子,他都忘不掉。
“思延,你要是难受就发泄出来吧!我会陪着你一起疯一起狂,你要是想找画丫头的残魂,我也会陪着你一起闹一起抗。”
找?去哪找?找什么?呵呵,一个灰飞烟灭的人,他该去哪找啊?
想到这些,思延突然笑了,笑声里的悲伤,让锦墨心烦意乱:“你去看看那把剑!”
锦墨不明所以,出门捡起了刚刚思延杀卿画的那把剑,不由得大惊失色?
这…………
他刚刚没有注意看,原来思延拿的,竟然是轩辕剑。
轩辕剑一出,万物归为混沌。
别说卿画一个身受重伤的灵魂,就是完好无损的陵华战神,受了这一击,也必定灰飞烟灭,没有任何可以挽救的余地。
锦墨拿着剑,除了沉默,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思延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接着说:“现在你懂了吧,因为你的一念之差,卿画她。已经魂飞………魄散,还是我杀的。”
“思延,是,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去冥府,我不该给你下毒,你要怪就怪我吧!”
“你出去吧!”
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夜无殇……
“对不起!”
这是他应该向夜无殇道的歉,他杀的不止是他自己的妻,也是夜无殇最爱的人。
其实他早该有所警觉的,在诛心剔骨水还没有侵蚀心脏的时候,他理智健全,也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中了诛心剔骨水的毒。
这天下能让他思延不知不觉中毒的人,只有无条件信任的锦墨。
奈何医者不自医,他根本没想过,见证了他和卿画一路走来的锦墨,会如此做。
加之诛心剔骨水无色无味,饮下去也是和喝酒一样,在体内悬浮慢慢发生作用,所以他才没查出来。
有一次,他太想知道真相了,就跑到九重天去问陵华。
奇怪的是陵华前脚进了太微宫,他后脚就跟着去了,守门的宫人居然说陵华不在宫中。
他又不瞎,可不管他怎么说,太微宫的人就是不让进,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当时他也没太过在意,以为陵华可能是心情不好,不想见他。
离开太微宫后,他又在仙府花园碰到龙王和王后,忙拉着他们问卿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