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都之城繁华,位于魔教仙山以东,仙泽滋润,物富人福。
都取名为离,初为百年前离都梨花雨落,宛若仙都,后来,却突生变故,一夜梨花散尽,只剩枯干,离梨谐音,故改为离都。
孟邻伶一路御剑到达离都,入了客栈,斟些小酒,兀自在望台吃了起来。
望台夜景迷离,红灯荷塘美如画,摊贩筝饰花环,扇笔墨宝,好不齐全。
“离都万里梨树,却只见树不见花,属实可怜,遥想当初雪白一片的离都,真真是比雪景还要美的繁城,哎……可惜呐!可惜……”
一道温润朗声入耳,孟邻伶转头看去,见了来人,她皱眉,问:“你怎的跟来了?”
仙人的速度属实快,普通修士御剑还得飞上一段时间,可偏偏仙人飞行时可以以法掩藏自己,也怪得她没发现这个散仙竟跟了过来。
郦御卿坐到她的对面,无视她的不耐,闻了闻她跟前的小酒,答非所问:“女子饮酒伤身比男儿重,再者,此酒并非佳酿,不香,邻伶吃得可还爽口?”
一阵风吹过,听得耳侧一阵响动,二人奇得回头去看,只见这客栈小厮端倒了两碟小菜,慌张失措,他嘴中倒念叨:“这酒哪不香了,美酒飘香十间,隔老远都有人闻香而来,这……这酒哪不香了,真是,这酒哪不……”
小厮念叨不停,却是不敢直视郦御卿说出来,又刚巧他们俩听得到。
孟邻伶尴尬,好好的雅兴被扫了大半。
这个散仙,长得俊朗儒雅,性子却这般奇怪,完全就是一本正经严肃样说着二愣不着调的话,还稍稍有些傲娇。
来人家客栈了,还说这话做甚?
孟邻伶不满,见那小厮将打翻的东西拾了,她白了郦御卿一眼,轻飘飘道:“酒香,当然香,只是有些人吧,不懂得欣赏罢了,还好意思说人家酒不香!”
小厮惊讶于孟邻伶帮他说话,呆呆看了她半响。
又闻郦御卿摇头哈哈笑了几声,小厮不懂其意,听得孟邻伶也疑惑起来。
旁坐客人听了,也不免倜傥道:“这位公子可真是挑剔,离桑客栈这存梨酒可是我们离都特产之酒,除甘甜可口外,还富含点点梨果香,花果香飘十间,可是当今帝王都曾不远万里前来本都赏饮的!”
“就是,存梨酒起酿春夏,开罐于这秋冬,有机会喝上一口,那也是你的幸运了!”
没想到这酒如此宝贵,孟邻伶端着酒盏,摇晃一圈,又轻笑着想看看这散仙会如何回答。
郦御卿手指玩弄酒盏,嘴上一笑,罢了,又似回味从前,表情凝重起来:“我曾饮过一茶,七品苦茗,入口苦涩非凡,回味甘甜淡然,与你们这存梨酒倒有几分相似,这不同之处,偏在于存梨酒只品出后果之甜,而七品苦茗,则是尝尽了人生苦尽甘来。”
郦御卿所说之话引得旁客好奇,忙问:“你把那什么七品苦茗说得这么神奇,哈哈哈,这位兄弟,可否拿来一同共饮尝尝啊?”
“七品苦茗如此珍贵,为数稀少,早被我给喝完了!”
郦御卿对那人笑笑,那人也不脑,酒客潇洒,听他此话,也只摆摆手叹息笑罢。
“酒是酒,茶是茶,二者各有特色,你饮那什么七品苦茗觉得美味了,品这酒时,断不该一同相提并论才是。”孟邻伶将盏中存梨一饮而尽,又将手中空盏倒过来给郦御卿看,挑眉,哼笑一声,又斟了一杯。
没了后话,小厮退了出去。
“是,哈哈哈,是,不该相提并论才是,存梨酒是好酒,离都存梨,此酒名……到底也是多添一分伤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