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汶看了一眼谢盈,赶来的慕容郡主也咽了咽,声音有些颤抖,“既然是阿娘的朋友,就住下吧!”
等到天亮,谢盈便和萧珂来到了慕容桀居住的屋子,他的气息微弱,身上有很多伤痕,便敞着胸口,谢盈才得以看到他心口的刺青。
在那把刀的中间,细细的刻上了她的名字。
退了回来,她便将目光瞥向一边的医师,“他怎么样了?”
医师摇头,“油尽灯枯,就这几日的光景了。”
谢盈微微蹙眉,床榻上的人便挣扎着起来,“你来了。”
“是你闯入了我的庭院。”
他泛白的嘴角勾起笑,“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来的。”说着他便眯着眼将她打量,“谢盈,你老了。”
说完他又在自己的那副皮相上,拍了拍,“瞧,我还是当年那个少年郎。”
谢盈撇开目光,“五哥,我们走吧!”
慕容桀赶紧叫住他,“你都知道我快不行了,这么狠心?”
她看了一眼萧珂,萧珂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在外头等你。”
谢盈这在转身,在榻前坐下,冷冷的问,“你这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多谢你当年的吉言,孩子大了要杀我。”他一边说还能笑,谢盈却发出了叹息。
他忙在腰间掏了掏,“我的剑呢?”
谢盈随即示意了那边的架子上,他还能笑着,“那就麻烦你到时候把件和我葬在一起。”
“你不是说你能逃吗?”
慕容桀听得见她声音在颤抖,还有心思逗逗她,“怎么?你还不想我死啊?”
谢盈即刻瞪了他一眼,“你这样是为了什么?”
“为了死前能够见你,你也能够给我收尸啊!”说完他便咳嗽了两声。
看到谢盈的目光垂下,他也落在了自己心口的那个刺青上。
他看了好一会,才道:“谢盈,杀了我。”
“什么?”
他努力的让自己坐起来,神情格外认真和严肃,“既然我那侄子知道我还活着,那这个东西他就不能看见,否则会威胁到你!”
“你知道又为何要这样做?”谢盈蹙眉。
他便笑道:“我难道就不能将我喜欢的娘子记在心上吗?”
谢盈撇开目光,“要死你自己动手。”
“看来你还是舍不得我死啊!”慕容桀仍旧勾了勾唇,可随即又咳出两口血来。
慕容桀蹙眉,“益州到都护府快马加鞭就两日,我若再不死,就会死的更难看。”
他的目光瞥了瞥匕首,还笑吟吟的,“所以,死在你的手上,我乐意。”
随后谢盈的手中便握住了那把匕首,刀尖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名字,此刻却觉得手被束缚着,怎么也没有力气。
慕容桀即刻抱住她的手,用力的往下按,嘴角淌出血,“谢盈,能死在你手里也好”
气若游丝,瞳孔涣散的时候,他似乎看到她红了眼,逐渐冰凉的尸体,突然接住了一小方天地的炙热。
后来益州便修筑了一个墓,墓主人叫“玉即墨”。
不过也有野史写这位玉即墨才是真正的慕容桀,只是一切都早已随风化了,是真是假也没有什么人在意,不过是戏文本子上的一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