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日,天刚亮,我便听到了屋外许多人被吆喝着,我赶紧起身,让阿素扶着我出去查探。
阿雅则护在我的身前。
走到院门出便看见堂前站在一个熟悉的背影,阿素松了口气,“阿雅,是自己人!”
阿雅收回剑回到我的身边,他也随即转身看向我。
看到我的时候他有些错愕,我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过了好一会,我才缓缓开口,“李淳表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等来的也是他的以礼相待,“参见淮阳长公主,公主安好,我也好向陈王复命。”
只这一日,整个长安城便变天了,諴国公府及亲近者接连被抄家查办,哥哥也登基做了皇帝,册封了谢盈为皇后。
嫂娘也有了身孕。
一切又回到了从前风平浪静的日子,没过多久我也临盆生下一位小娘子,应哥哥的要求冠以国姓,赐名“汐”,封“永乐县主”,并将我和孩子接入公主,依旧住在清思殿。
我才出月,便是三年一届的大朝会。
此事新帝登位,四方诸国来使必然前往,也少不得有些故人来看我。
“禀长公主,仆骨可敦到了。”
我将孩子哄着安睡后,便在殿中迎接了她,她是莫托特勒的原配正妻,在回纥我便听闻她的泼辣。
便是莫托垂涎于我,落入她的手中,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公主比起当初离开回纥时,更加丰腴了。”她含笑奉承。
我便接她一句,“多谢可敦还惦记着我。”
“听闻公主生了一位小娘子,我真是为先可汗感到高兴!”
她眼中的高兴是真,口中的高兴却不真,毕竟我生下的到底是个女儿家,如今的回纥可汗也该放心了。
“还好公主生的是小娘子,从前拔也夫人生下的小王子短短几月就突然暴毙,真是可惜。”
可敦一边说一边看向我,那话语中藏满了威胁。
那个小王子是我们几位后妃一同抚养长大的,虽然才过四岁,却聪慧机智,如今也成了这场政治变局中的牺牲品。
“真是可惜。”我淡淡的叹了一句,阿雅便道:“敢问可敦去见过皇后殿下了吗?”
可敦愣了愣,阿雅觉出便即刻抛出逐客令,“长公主还要午睡,就请可敦移步宣徽殿吧!”
送走了她,我心中满是惆怅,也并无睡意,便往殿后的园子略走走。
李淳表兄便居住在太和殿中,那里紧挨着宫门,朝臣虽有反对之意,不过哥哥和嫂娘二人却不是他们一味能够左右的。
彼时他就站在殿外与我遥遥一望。
他还是率先垂下了眼眸,“参见长公主!”
“将军,此事没再温室殿么?”
李淳表兄没有抬头,“陛下此刻正在陪着皇后殿下用膳,长公主见过可敦,臣瞧着公主有些神思倦怠。”
我便略说了说那个小王子的事,他便在远处恭敬有余的开导我。
似乎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