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走水了!”
“快,快救火!赶紧叫人!”
“救命啊!”
“不准抢,这是我的,你拿那个!”
“谁抢到就是谁的!”
“……”
一个平平无奇的寂静夜晚,被一声声喧嚣打破寂静。
冲天的火光笼罩了整个怡红酒楼,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这里是灯市街的丁字路口尽头,酒楼左右并无其他建筑,倒也未曾加剧火势蔓延。
烈火红光将黑色驱赶,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炬,或许是地理位置较偏,赶来救场的人很少,更多的人家只是倚在窗前议论,唯恐避之不及。
相比这大火的威胁,酒楼中却上演着另一部大戏,一些伙计正哄抢着酒楼里的珍贵物件,是的,不是抢救,而是哄抢。因为老板娘已经失踪了,那个管事也被断柱砸死。这些东西成了无主之物,他们默认,谁抢到了便是谁的,至于这酒楼,谁在乎他们也不会在乎。
对门的同福客栈就像是站在火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胆小子,与酒楼一路之隔,却是一闹一静两般天地。
“展堂!发生了什么事情?”佟湘玉夜半之际被外头的动静惊醒,窗户映衬这一抹红光,还有那杂乱的喧嚣,让她心神不宁,披了件衣服便从楼上出来了。
“对面怡红楼着火了。”
白展堂早在刚开始闹起来的时候便已经警觉到,早就起了身,防备着意外。
他没有贸然出去,因为谁也说不准火势会不会影响到这边来,而最是这种火灾之际最是治安糟乱,想比起去见义勇为,他更愿意好好收着大门,防止会有强人。
佟湘玉大惊失色,说道:“啊?那你快去帮忙啊,你有轻功,万一有人被困住了你好救他。”
佟湘玉虽然和对面是竞争关系,更因为对面的缘故歇业了好几天,但是这种危急关头哪里适合隔岸观火,如果有能力帮一把却眼睁睁看着对面出事,这对她来说,良心过不去。
白展堂会心一笑,他就知道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要是她幸灾乐祸的话,那她就不是佟湘玉了。
“那行,我去对面看看,你让小郭和小贝跟你一起回房待着,有个人照应着你我才放心,而且她们那个房间挨着怡红楼,万一倒下来就会很危险,躲着点好。”
“嗯,额知道了,你快去吧。”
白展堂只开了侧门出去,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怡红酒楼的外侧全是木质建筑,因而眼观火势不可谓不大。
白展堂想到了早些时候对面传来的一些动静,现在看来果然是事先有所预谋的,否则火势如何能如此迅速。
白展堂斟酌一二,决定进去一看,有轻功在脚,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大堂早已经没有了先前见过的那般大气辉煌,此刻更像是一片废墟之地,比之之前小郭打砸那回乱的多了。没有理会那些各自经营的伙计,如他们这般发灾难财的人还不值得他提醒一二,白展堂径直上了二楼,发现里边的火势反而小了。
自楼下走上来,白展堂注意到尤是主干道和门窗都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酒味,或许这是火势胶着只因,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为断退路。
二楼拐角是一段断柱,压着一个女人,白展堂连忙奔去查看,已经断气了,正是那个尖酸女管事,看样子她运气不好,被砸个正着。
白展堂寻摸一圈,未曾发现赛貂蝉主仆二人的踪迹,只在最里间屋子的门口发现躺着二人,身上皆插着匕首,还有一直未熄灭的火苗。
边上有半支短香已经熄灭,白展堂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白展堂迅速环顾四周,里屋有些凌乱,地上的碎片应是茶杯残骸,边上甚至还有几抹鲜红。床榻上很整齐,应该是并未有人就寝,但是桌上的茶杯确实很意外的是温的。
从桌上的茶渍看,应该是两个人,他不禁想起来了上次佟湘玉房间的那次,也如现在一样,总有一种莫名的相似感。
白展堂拿起茶杯,陷入沉思,他一直都觉得这个赛貂蝉有问题,可是自从上次账簿事件之后,赛貂蝉就变得格外安分,剩下的只是生意场上的较量,他却也没有办法。
忽的,他看见了开着的窗户,连忙凑过去打量一番窗锁头子,没有撬动的痕迹,那就该不是遇到了同行的缘故,不过那个脚印,确实正儿八经的证明了有人来过,果然还是有猫腻的。
“小六子,快去对门喊人来帮忙,亲娘嘞,这么大的事情怕是要影响仕途。”
楼下隐约传来了老邢和小六的喊声,知道该是衙门来人了,当即果断离开,免得惹火上身。
这事儿,有点迷啊。
……
事情倒回怡红楼失火的一个时辰之前:
“砰砰砰!”
一阵清脆的敲窗户声,惊动桌案前阅书的赛貂蝉,大半夜的二楼窗户被人敲响,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好在她已经习惯了。
撇了眼趴在桌上酣睡的丫鬟小翠无动于衷,只得自己起身去开窗。
赛貂蝉开了窗瞧了一眼来说,无语道:“我说你就不能走正门吗,回回整得跟做贼似的,怀了我的名声你负责吗?”
月落跳下窗户,没有理会她的笑话,径直坐在桌案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解渴后这才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说的好像我天天来一样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有私情呢,再说了你家小翠还在呢,还有啊,我不是说了吗,走前面我会被老白发现的,要不然我昨晚也不必特地回十八里铺,为的就是不在场证明。”
“扬州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