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轩鹤英俊的脸庞上已满是冰冷与责备,刚才他脑海里浮现的可不止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这个张新柔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又有点手段,在后宫兴风作浪,而且,林皇后在世的时候,她对林皇后很是不屑,没少暗中使坏,背后诋毁。可惜那个林皇后年纪有点小,而且,不像是宫里人似的,不知道是没看懂张新柔的嘴脸,还是根本不在意,总之林皇后的无动于衷让张新柔认为自己很高明,相当地得意。
他奇怪的是,既然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知道这些,为何还要宠张新柔呢?
什么?后宫与前朝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
什么?我不懂?好好,我不懂,我也不想懂。男人做到这份儿上,真是憋屈!
不好,孟轩鹤发现他又跟那些记忆杠上了。
他甩了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要给这个张新柔一点颜色看看。
他接下来的话不能这么快就说出来,停顿一下才能给张新柔的心理造成更大的压力。
嗯,该做点什么呢。
他习惯性地抬起左臂,右手朝左腕抚去。
这里并没有他熟悉的Vastantin天文传奇机械表盘。
又忘记了。
他以前面对别人的时候,或者开会的时候,习惯摆弄一下表盘。
他得在这空荡荡的手腕戴个手串什么的代替他的手表。
好了,这停顿足够了。
“什么黄裳绿裳的,朕问你话呢。”孟轩鹤声调沉着,脸上更无半点温情。
张新柔从未被皇上这般对待过,她顿时慌了,一双丹凤眼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并瞅了瞅不远处的苏海生。但苏海生明显也有点懵,根本指望不上能帮到她什么。
她咬了咬嘴唇,强笑道:“妾身实在是太担心皇上了,听闻皇上悲伤过度,闭门不出,茶饭不思,妾身想像以前一样哄皇上开心,就,就忘了别的事情。”
张新柔是在孟轩鹤登基之后入宫的,不似原配宁氏是一起吃过苦的患难夫妻,本就是他的父亲张昌新为了争权而在后宫布的一个棋子。
她入宫更多的是为了家族荣耀,至于真情......
呵呵,一旦与权欲沾上,什么真真假假的,恐怕连她自己都分不清。
孟轩鹤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甜言蜜语没听过?自然也知道,张新柔这些担不担心的,都是哄人的话!
但是,纵使知道张新柔这话是心机,他也不能直接拆穿,毕竟她的父亲是他的爷爷武帝留下的三位辅政大臣之一,安乐侯张昌新。
林家被抄期间张昌新顺手接管了林万里所统领的北军,且与另一位辅政大臣御史大夫穆怀信有姻亲,俨然已经第二个林万里了。
孟轩鹤声音依旧沉着,“你的心意我领了,现在你已经看到我很好,都出来散心了,你可以回去继续守灵了。”
张新柔嘴巴张着,“啊?”
“啊什么?朕让你回去守灵,再不回去,朕就治你个对先皇后不敬之罪!”
张新柔很奇怪,皇上这是怎么了?
以往,她只要对皇上略一撒娇,皇上就会心软,什么都答应她。
都是那个林初南害的。
自己死就死吧,还闹得阖宫不安宁。
对先皇后的不敬之罪,张新柔现在可吃不起,她还想着皇后之位呢。
她忙朝孟轩鹤福了福身子,一副认错后悔的样子,“妾身知道错了,妾身这就回去,皇上念在妾身对皇上的一片真心上,千万不要怪罪妾身。”
“回去,哪儿那么多话。”
苏海生站在后面,看着张婕妤环抱着双肩冻的发抖离开太液池,纳闷儿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宣和帝的背影上,皇上还是那个皇上啊。
皇上与林氏虽相识很早,有些感情,无可厚非,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皇上对林氏是如此的情深意重啊,想到林氏是自己亲手缢死的,他的心里不安起来。
回到建章宫,孟轩鹤摘掉大氅,懒懒地靠进了软椅里,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本以为下雪了出去真能看看雪景,散散心。突然出现的美女,还真的以为是一场美丽的艳遇。没想到是心机婊在演戏,真让人扫兴。
“皇上。”苏海生看着内监拿着大氅离开,小心翼翼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