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进了林间,离他口中的野人只有咫尺,他抽出腰中的剑,直向野人去。
“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不该出现在这里。”
走到野人面前,他双手举着剑,朝他的身体刺去。
“噗嗤!”
肉体被穿透,林间却没有了动静,篝火旁的士兵们呼吸屏得更紧了。
要杀野人的士兵手中的剑停在半空中,他低头一看,一只树杆穿透了他的胸膛,他手中的剑一落,却被野人接住了。
他的身体倒在地上,眼睛还在看着这个野人,他出手之快,力道之强,他看都没有看清,这怎么会是一个野人?
看到同伴倒下,士兵们发现不对劲,立刻操持武器,全力出击。
几个离得近的士兵已经举着剑,向“野人”杀去,他们才出手,就被纷纷击毙。
几个站得远的,拿起弓箭,正要射杀敌人,但距离太近,根本不适合射箭攻击,很快,十几名士兵纷纷倒下。
最后一名士兵将箭搭在弓上,刚抬起弓,一柄染血的长剑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
“你……你到底是谁?”死到临头,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眼睛盯着这个“野人”,他目光凌厉如刀剑,器宇轩昂,根本不可能是“野人”。
“天元轩辕秀!”
从他们的服饰和兵器,轩辕秀已经看出了他们的身份,便将自己的国家和名字,一并告诉了他。
士兵瞳孔大张,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在接下此军务,离开西秦军时,他们就已经想过他们的命运了,会死在轩辕秀的手中,只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锃!”
利剑割断了他的喉咙,他倒下,很快变断了气,死得干脆利落,没有太多痛苦。
击倒所有的敌人,轩辕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心脏,也在剧烈地“砰砰”跳动。突然遇到这群西秦兵,他也很意外,这个时候的他,身心疲惫,而西秦军,向来以骁勇着称,要不是他们一开始掉以轻心,他打了他们措手不及,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将
他们歼灭。
“哐当!”
确定没有活口,他将剑扔在地上,抬头四望,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棺材,如坠冰窖,浑身凉透。
在离开军营之后,他一直在想那封信,如果她好好的,西秦军没理由这么做,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下一秒,他扑了上去,推开棺材盖,“哐当”一声,棺材盖砸在地上,他往里一看,就看到了云锦绣。
她躺在棺材里,青丝如绸缎般枕在脑下,一身白袍不杂纤尘,面目平静,透着没有生气的冰冷,双手跌放在腰际,如瓷器做的美人偶。
她的手中握着一张纸,他抽出纸一看,是她在王国驿站给他写的那封信。
看完信,他的眼泪“啪哒!”一声打在宣纸上,浸湿了信纸,模糊了字迹。
他身体一倒,抓着棺材边沿,连同棺材,一起倒在了地上,棺材里的尸体摔了出来,他爬过去,抱着云锦绣的遗体,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失声痛哭。
他紧紧勒着怀里的人,此刻,再无天下,无国,甚至无自己,生不如死。
失去了你,赢得了天下又如何!
山林里回荡着男人痛哭呜咽的声音,沙哑,低沉,撕心裂肺,欲罢不能,久久不停。
“咳咳,咳咳……”
听到一阵咳嗽声,他停下来,又听到几声“咳咳”的声音,怀里的人在震动,他一下子抬起头来,就看到怀里的人睁着眼睛看着他。
“阿锦……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咳咳……”云锦绣被他勒得喘不气来,直咳嗽,张着嘴巴吸了几口气,才勉强能说话:“轻……轻点,我喘不过气来。”
“啊?”他惊慌失措得像个孩子,勒紧她的手放松了些,下一秒,又抱紧,又怕勒到她,又轻了些,泪如雨下,“噼里啪啦”全打在了她的脸上。
云锦绣昏睡了五天,浑身僵硬,几乎没有知觉,好一会儿,才觉得脸上一阵冰凉,一阵滚烫,全是他的眼泪。
她看着他,恍如隔世。
她也从未见他这样,哭得像个孩子,像个傻子。
好一会儿,她才有力气抬起手,拨开他脸上的乱发,哭笑不得:“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又瘦又黑,还有胡子,眼角还有了皱纹,像乞丐,又像野人。
感受到她的手摸在自己的脸上,有点冰凉,又有一点温度,他这才确定,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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