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唐然从新将目光放到课本上,讪讪低头。
许闱打开物理笔记本,开始做题。他微蹙着眉头,全神贯注地在课本上写着什么。
唐然看着他这副模样,也不自觉皱起眉毛,心不在焉地看着手肘下压着的教辅书。
A点在这儿,B点在哪儿,求AB的最短直线距离。
唐然记得这题初中老师就讲过一样,看着实在眼熟。她照着题目在草稿纸上画了图,左看右看,拉上几条线。不对,又打个叉,从新再画。
连续从新画了三个三棱锥,一点点思路就像即将从石头里蹦出来,却还是逃不出五指山。唐然烦躁地挠挠头。
许闱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拉开了温和的笑:“急也急不来。”
说着讲凳子搬过去一点,侧着身子拉过课本,拿起笔看这道她解不出来的题。
肩膀蹭到了唐然的,她不动声色地缩回去一点。
“你看,如果你把三棱锥的三面当作一个平面,那边是求AB的直线距离……”许闱认真着神色,睫毛细细吹下,薄唇一张一合。
唐然恍然大悟,“啊”一声,拉长了音。
许闱放下笔,双指敲敲桌面,微笑着看着唐然:“很多题并不难,只是需要一点技巧。每年高考卷中肯定有几道这类型的题,这就看你脑袋转的快不快了。”
唐然点点头,呆呆的模样。
一下午,许闱给唐然讲了很多她不懂的知识点,又给她布置下几页题。唐然心中叫苦,可想了想,为了自己好,还是好好做吧!
她送许闱出了门,少年已比她高出一个头,站在玄关处换好鞋,笑着摸摸唐然的头。
唐然微征,尴尬地笑笑:“许哥哥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许闱淡笑,低头看她,眸色墨染:“然然,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管事婆。”
……
送走了许闱,唐然如释重负回道房间,纵身一跃躺到床上,软软的席梦思接住了她。唐然慢慢闭上眼睛,冬日里天黑的早,这会儿太阳已经慢慢落下去。
困意不知从何而来,她想可能是下午动了脑筋,耗了疲力。
睡了不知多久,手机突然响了。
她翻起来,屏幕的光有些刺眼,眯了眯眼睛,看到联系人。
“骆跃阳。”
“喂。”她放到耳边。
骆跃阳隔着电话,询问到:“你没事了吧。”
唐然:“好的很。”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骆跃阳转着手中的打火机,指中还夹着根香烟,没有放进嘴里。
唐然静默了会儿,答到:“不知道,也许下个月,也许明年。”
骆跃阳嗤笑:“唐然,你他妈逗我呢?”
唐然皱了眉,听到了脏话,有些反感,没有接话。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偶然传来几声摩托车急驰而过的声响,划破空气的声音,刺耳而聒噪。
唐然还是问道:“你在外面骑车?”
骆跃阳不做声算是默认,扯了嘴角,将指尖的香烟放进嘴边叼住,吊儿郎当地斜倚着身子:“怎么?不喜欢了?不是想跟着学的吗。”
唐然冷了眸色,收紧了手。
骆跃阳磨磨指尖,轻收着呼吸。
半响,电话中一片沉寂。
唐然挂了电话,厌烦地撂到一边。
接着就是一阵忙音。
骆跃阳自嘲般笑了笑。转手将手机从新放回裤子袋里,丢了嘴边的烟,随手扔在积满黑色积水的排水沟里,末了头。他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短靴,长腿一把跨到摩托车上,冷风吹红了耳朵。
龙头一拧,冷风呼呼的打在脸上,刺般的疼。
忘记拿头盔了。骆跃阳暗骂一句。
夜色下的街道,路灯一盏盏亮着,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橘黄色的灯光下晕染的地面,染了几洼水凼。
车辆疾驰而过,将水洼中的肮脏的水狠狠溅起,黑色的泥土随之抛到路两边的灌木上。耳边是呼啦啦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