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独家独院,占地很大,才没有邻居骂街。
连续砸了十多下,锁才应声而落。雪柒从板车上扶起一滩烂泥一样的白慕青,发现他雪白的衣袍已经黑一块,灰一块,更难以忍受的是沾染了板车上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雪柒屏住呼吸连忙将白慕青扶到屋里,让他瘫倒在椅子上,自己则在他的衣橱里翻找衣服,只有几套,看来并不在这里常住,都是雪白的,她胡乱扯了一件放在桌上,拉扯着想脱掉白慕青的外袍,可是白慕青歪来倒去并不配合,雪柒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的衣服褪去,白皙紧致的肌肤如同丝缎,匀称紧实的肌肉,猿臂蜂腰……雪柒吸溜一下悬然欲滴的口水,闭上眼睛胡乱帮他穿好了衣服。
把他弄到床上又是一个体力活,雪柒尝试了好几种方法,最后还是搂住他的腰让他站起来,然后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上,再一步步让他背对着床挪到床边。
不料刚到床边,白慕青的脚后退是被床边绊了一下,连带雪柒一起重重摔倒在床上!雪柒的头直接砸在白慕青下巴上,白慕青闷哼一声,他覆面的面具应声而碎!露出他那张一直不肯示人的脸!
怎么形容这张脸呢?妖!雪柒只想起这个字来。干净利落的眉斜飞入鬓,一双瑞凤眼微微顫着,眼角的薄红更添妩媚,右眼下有颗红色泪痣显得楚楚可怜,高挺的鼻梁冲淡了些女气,饱满的嘴唇紧紧抿着。如果这是一个女人,那肯定是祸国殃民的倾城绝色了!
如果说覆面的白慕青是清冷的生人勿近,那么此时的白慕青哪怕是皱皱眉,也让人口干舌燥!这妖孽,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媚惑!
话说回来,长这么妖孽为什么要戴面具?如果我长这样,洗澡我都不关门!雪柒愤愤地想道。
她尝试着把手从白慕青的身下抽出来,可是两个人的重量啊,白慕青又一动不动,她的嘴唇刚好对在白慕青的脖子上,她看着他上下翕动的喉结吞了吞口水,最后残存的理智把她拉回来了,她觉得白慕青知道后会杀了她!她用力抽出了手,感觉胳膊都差点脱臼了。
她给白慕青脱了鞋,盖了被,准备想走了,又想起来,大门被自己砸坏了,他又不省人事,万一有仇家上门寻仇,看见他长这样妩媚动人,对他欲行不轨……呸呸呸!想哪去了!
雪柒还是拉把椅子坐在床边打盹。
由于雪柒昨晚还是喝了不少酒,一觉睡到天明,她满足地打了个哈欠侧身睡去,等等!手甩过去的时候碰到的暖暖的是……
雪柒吓得一骨碌坐起来,睡意全无,定睛一看,她刚才一巴掌挥过去甩到的是白慕青的脸!她昨晚不是坐在椅子上吗?怎么跑到了床上!
旁边的白慕青睁着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一言不发。眼梢都红了,眼里有泪光闪动,面色冷漠,可是看着他的五官,看起来就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雪柒讪讪地说:“抱歉抱歉!我昨晚是在椅子上坐着的,后来不知怎么就爬上来了……”
白慕青还是不看她,眼睛还是盯着屋顶,要不是能听见他的喘气声,雪柒简直以为他诈尸了。
雪柒又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衣服弄脏了,我给脱了,但是!裤子我绝对没动!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还是没反应!
正在雪柒苦思冥想如何胡说八道之时,白慕青开口了,声音里委屈得甚至有点哭腔:“谁让你拿掉我面具的?”
这跟良家妇女被糟蹋后的模样相差无几,先是怀疑,然后是绝望,最后是痛哭,他只差痛哭了。
雪柒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回答了:“不是我拿的,是你太重了,我扶你上床时摔碎的!”然后又抱怨开了:“你也真是的!不会喝酒就算了!硬是逞能,我从未见过即时就倒的,噗哈哈哈哈……”
雪柒忍不住放声大笑,白慕青脸上寒霜更甚,若是覆着面,他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阁主,可是看着这张脸,她只觉得是女儿家的娇嗔,脸上的笑意更是藏不住。
白慕青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了,雪柒也觉得自己过了。戳了戳他的肩,安慰道:“你何必要戴那面具呢,你长得这样千娇百媚……”
白慕青被这个成语刺激得立马跳起来指着雪柒结结巴巴地怒道:“你你你,你还说!”
美人薄怒都赏心悦目,雪柒用力揉了揉笑得快僵掉的脸,努力让自己变得严肃起来。
她问道:“你这里还有面具吗?”
白慕青气鼓鼓地指着衣橱顶端,雪柒去拿,才发现自己太矮了够不着,正准备后退用轻功,却撞到白慕青身上,白慕青就按着雪柒在衣橱上去够上面的面具,雪柒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感觉她的后背贴到白慕青温热的胸口,和同样狂跳不止的心脏。
雪柒转过身来想躲开,却恰恰被他圈在衣橱上不敢动弹,他忽然扯起嘴角一笑,雪柒好像看到雪山正在消融,微风拂过,一簇簇桃花竞相绽放,让人不禁想闭上眼睛沉醉其中。
“咔嗒”,是面具掉了下来,雪柒猛地惊醒,仓皇而逃,嘴里不住喊着:“妈呀!太可怕了!你是狐狸转世吧!简直要人老命!”
白慕青看见落荒而逃的雪柒,笑得更畅快了,心里念着:小样,你也只是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