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妈抢进来看着这副样子,腿都软了,幸而她来时已命人去报大太太,俞医婆也是白日里大太太让请进院子里住下的,来得很快。
她来了便把一屋子人支使起来做生产前的准备,烧水的烧水,熬参的熬参,自己抢上前,手往铺上一摸,再掀开一看一闻。
跟着便轻轻晃动芮香:“姨娘,姨娘。”
芮香疼得迷糊,听到有人唤自己,还是答应了一声。
俞婆子又是一阵呼唤,跟着道:“姨娘,姨娘,您可得醒着,再疼也得忍着,看小少爷面子上呢,一会子参汤来了,您尽要抿几口,长力气。”
又返身下来向冯妈妈道:“这不是一时半会能了的事,我去报大太太,你在此地照应着。”
听着医婆竟要走,雨竹第一个不同意:“太太那里就要来人了,俞妈妈何不在此地候着。”
“说了你也不懂,白耽误事体。”俞婆子一把推开雨竹,便往外行去。
到得正院,大太太早已穿戴起来,王妈妈还在旁边道:“都说了不去为好,非要往前凑,惹些事体出来。”
大太太心中纳罕,王妈妈向来把得住,如何近来这般碎嘴子,想来总是操心自己的缘故,也便强忍着夙夜未寐的烦燥没有出声。
因此俞婆子一来,便命请进来,半点没耽搁,倒令俞婆子心中一咯噔,更揣摩起接下来要说的话来。
“...据奴婢看来,不像是临产出血,倒像是伤了肠胃。”
大太太原本以手支颐,听了这句坐直起来:“不是要生了,是吃坏了东西?”
俞婆子面露难色,扫了屋内一眼。
俞婆子面露难色,扫了屋内一眼。
大太太自问并无亏心之处,要真是命众人下去了,才是个说不清,因此道:“你说来便是。”
俞婆子一咬牙:“奴婢瞧着,像是中毒。”
一句话出来,满室皆惊。
大太太略一思忖,上下打量俞婆子:“你拿得稳?”
“症来且急,又有内道出血的症状,奴婢拿得稳,因此特要前来报给太太。”俞婆子稳声应道。
大太太听了,沉了脸:“王妈妈令人去报给老爷、老太太,并请老太太那里派个积年的老妈妈来给姨娘坐阵,西府那头,一并去通个气,想来这通吵嚷,也是都睡不安宁了。几个孩子那里,王妈妈你亲去看,没醒也就罢了,若是醒了,安抚两句。”
又向俞婆子道:“你先回跨院去,好好照管姨娘,一应事体都要精心沉着些,若是有什么闪失,拿你是问。”
几个领命而去,大太太仍坐在原处,烛火掩映下,面色有些不分明。
玉蓉伺候在一旁,壮着胆子问一句:“太太,要不您先歇歇?”
大太太没说话,半天悠悠来一句:“这是谁干的?”
几路人马出去了,皆又渐渐回到锦华院里来,鹤寿院那里是周妈妈来了,还带着府医,老太太讲了,事急从权,若是产婆不及之处,府医也可帮衬一二,大太太无可无不可,当即就命领二人去东跨院芮姨娘那里。
西府那边,二太太身边的妈妈亲来回了话,谢过大太太记挂,并送来一些滋补养血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