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大床上,吕玲玲睡得正香。
她时不时的翻个身,把被子和枕头弄得乱糟糟的,平常梳理整齐的长发也因为睡姿不稳定而变得毛茸茸,看上去十分蠢萌可爱。
正在酣眠的吕玲玲还在做着温馨甜美梦,梦里,她在一个幸福的家庭,没有冷漠的父亲,没有离异的母亲,而是一家三口人在饭桌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吃着简单但却温馨的午饭。
直到房子里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动静,将她从梦中惊醒。
她微微睁开眼眼睛,有些困倦,想再换个舒服的姿势睡过去,可是不知道哪传来的声音,干扰她无法进入梦乡。
她掀开被子,用耳朵来分辨那是一种什么声音。
所幸这深更半夜的情况下周围十分安静,这块别墅区面积很广,栋栋别墅之间间隔的距离还是比较远的。
似乎是楼下传来的动静,像是座椅碰撞发出的摩擦声,吕玲玲心里有些害怕,她打开灯,穿好衣服后,从房间里翻找出一把木吉他。
这是她好几年前买的,当时心血来潮想学弹吉他,可是琴弦太伤手了,最后还是听从了父亲的建议开始学习钢琴。
她怀疑有小偷混了进来,想要趁着房子的主人还在熟睡中行窃。
吕玲玲心里砰砰砰跳个不停,她双手紧握琴颈,小心翼翼的下楼。
听说现在的小偷特别厉害,大门口的报警器肯定是被他弄坏了,不然的话一定会发生出警报声的。
她打算下去看一眼到底是不是小偷然后再报警,所以悄悄的下了楼。
还没走到二楼,她就看见走廊里,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唰——”的一闪而过,速度很快,把吕玲玲吓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声音,悄悄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锁好门后丢下吉他就拨打了110。
电话打过去,却一直没有接通,吕玲玲心里急躁的不行,报警电话怎么会没人接呢?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的!
就在她准备挂掉电话打给父亲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惊惧的尖叫声,吕玲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听这声音——不好,是弟弟们的声音!
她再也坐不住了,伴随着惨叫声和哭泣声,吕玲玲抄起吉他就冲下了楼!
可恶!难道这个入侵者不仅是小偷,还是个杀人犯吗?居然对还没满十三岁的弟弟们动手!
她一路狂奔至二楼走廊,心里的害怕早已经变成了愤怒,她一定要保护好弟弟们!
惨叫声就在弟弟们的房间,吕玲玲打开走廊里的灯,举着吉他冲进了吕弘和吕睿的房间。
借着走廊里的灯光,略显昏暗的房间里正有两个黑漆漆的身影,一个身材略显宽大,明显是个男人的体型,而另一个身影略微娇小,是一个女人的体型,而且似乎还烫了卷发。
他们正趴在吕弘和吕睿的床边,咔擦咔擦的撕咬着什么,根本没有在意匆匆赶来的吕玲玲,而两个小孩子的呼喊声和惨叫声也越来越弱,几乎低的快要听不见了。
吕玲玲心里咯噔一下,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可面前的场面……使她站立不稳,头晕目眩,差点摔倒。
从那两个人身上的衣服来看,正是周何芳和吕志华,他们正一人撕扯着一个血肉模糊的残缺身体,手上、床上……全部都是鲜红。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空气里竟然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臭味和血腥味,两者混杂,就从面前的两人传来。
周何芳和吕志华正吃的起劲,他们被灯光晃了一下,两个人缓缓的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吕玲玲。
天啊!
此时的场景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地狱!
他们两个人脸上长了许许多多的暗红色脓疮和疱疹,看上去特别恶心,吕玲玲当下就想吐,其次;他们满嘴都沾满粘稠的新鲜血液,嘴角还有碎肉残渣,居然还在嘎吱嘎吱的不停咀嚼着嘴里的碎肉,而床上的两个孩子也死透透了,其中一个分不清面貌的身体,肚子被活生生的撕开,内脏和肠子流了一床。
吕玲玲发出了生平最大的声音来惨叫,这惊悚的场景让她怀疑自己在做梦!
俨然这两个人已经疯了!他们、他们居然在吃自己的孩子!
两人也反应了过来,他们看见吕玲玲就像是许久没吃饭的饿汉一样,直冲冲的扑来上来,吕玲玲尖叫着,咬着牙恶狠狠的举起吉他砸了过去,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被砸的两人只是稍微迟钝了一下,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紧接着死死的奔向吕玲玲。
这两人已经不是正常人类了。
面对这两个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家伙,往日里淡薄的亲情在这一刻尽数破碎,分崩离析。
她飞快的逃,她用全身的力量在双腿上,拼命的奔跑,而两个人还在身后不停的追,他们的速度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与吕玲玲隔着几乎不到一米的距离。
吕玲玲冲上三楼,自己的房间门正大开着,她连忙冲进房间,“嘭——”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并反锁上。
木门将两人挡住,外被挡的两人用手砰砰砰的砸个不停,有着不把门砸开就不罢休的气势。
吕玲玲经过这一系列折腾后,已经被吓的魂不附体了。她刚刚实际上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这恐怖的一幕而开始下意识的逃跑,但是自己现在还活着,没被那两个疯子吃掉。
砸门声从未停止,吕玲玲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稍微缓了一口气。
她害怕门被砸开,先用自己的写字台堵在门上,又把能挪动又有重量的桌椅架在写字台上,心里还是不放心,又把梳妆台和床头柜,通通堵在门口,能堵多少就堵多少。
做完这一切后,她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面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不仅有被惊吓出的冷汗,也有刚刚剧烈运动后出的热汗。
她有气无力的走到床边,随后重重的瘫倒在床上。
一想起刚刚那恶心又惊悚的画面,吕玲玲面色惨白,强压反酸的胃和心中的不适,打开手机接着报警。
可惜仍然没有被接听。
怎么办?难道自己就在这里干等着吗?等着死吗?
除了门外砰砰的响声,整个夜里几乎静得针落可闻,如果自己不出去,就在这里干等着的话,就算不被那两个疯子杀了,也肯定会饿死,而且这里是三楼,用床单逃跑这种方法她觉得太不稳妥了,得再考虑考虑。
自己现在出不去,只能被困在这里,还好卧室有盥洗室,不然的话就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