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站起身,向侧边一步,站在画板旁。
前世她色彩学的好,跟院长的博学和负责任有很大的关系,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师长,做院长当之无愧。
“你这里,为什么这么画?”
院长指着乔溪画板的某一处,神情严肃。
“您之前不是说,先压暗部,再刻画灰面过渡和反光,把明暗交界线留出来……”
乔溪刚才沉迷思念小哥哥,一个字都没听,只听到一个“明暗交界线”。
甚至连拿起画笔都是下意识的动作,仿佛是身体的条件反射。
“你旁听过我的课?”院长的脸色好了点。
“?没……”乔溪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她没有旁听,一直都是光明正大上的课。
“你说的那些,我还没讲到,”院长皱眉扫了她一眼,“你未卜先知?”
“……”乔溪一窒,这还真没法解释。
几秒后,她试探道:“要不我先换张白纸,等您讲到了我再把这张拿出来?”
“……”
院长淡淡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下课来我办公室”。
然后甩手走上讲台。
乔溪默默坐下,听见身边的人窃窃私语:“你看看人家,目的又达到了”。
“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上课做点小动作都能引起关注”。
“耍这些小把戏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得考试”。
“人家平时分高,最后算成绩多占便宜……”
“说的也是”。
乔书雅脸上扬起淡淡笑意。
这美术学院的院长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乔溪得罪了他,轻则严厉批评,重则扣平时分,总之是不可能善了的。
乔溪回到座位的时候,不经意扫视了一圈,看到右前方一个男生的背影时,目光倏地愣住。
江谦牧!
她怎么忘了,她和江谦牧是同一个班!
前世在她失去财产,容貌被夺的时候,江谦牧常常给她打电话,知道她不想见人,还专门寄给她一张银行卡。
那时的江谦牧已经是誉满全国的商业巨子,旗下产业庞大。
可她已经拿不起画笔,犹如行尸走肉般,对生活完全失去信心,未来对她来讲只剩一片黑暗。
很快没多久,她就因为精神恍惚,出了车祸。
她记得江谦牧在给她打电话,鼓励她振作的时候,说过不少自己的事情。
他说自己刚上大学的时候,家里穷,他就只能通过帮舍友带饭跑腿的活儿来混几顿饭,把省下来的钱用来买颜料。
他说,自己因为某种原因,早已不能继续最喜欢的绘画创作,只能改行做生意。
他还说,当年自己因为穷,班上有些势利眼不把穷人当人,总是被霸凌。
……
乔溪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回想着当初两人聊天的话。
她暗暗捏起手心。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前世江谦牧在她最低潮的时候,陪过她那么多天。
到最后,自己甚至不得已用了他给的银行卡来买食物。
这辈子有她在,一定不会让他过得像前世那么辛苦,她会保护好他,不会让任何人欺负。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
院长说完下课,看了乔溪一眼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