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紧？”顾明彰闻言，脸上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老姜见状，忽然笑了一下，咧嘴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沉默了几分钟后，顾明彰的视线落在乔溪紧紧抓着的竹鸟身上。

竹鸟儿安安静静躺在乔溪身上，羽毛通红，原本眼睛的地方被人用暗红石子代替，浑浊无光。

顾明彰看了几分钟，忽然开口：“这个标本怎么回事？”

“朱雀，”老姜也扫了一眼竹鸟头顶上的红冠，“朱雀之王”。

顾明彰眼里闪过一抹讶异，看向竹鸟的目光也郑重起来。

“这就是命啊……”良久，老姜叹了一口气，“我原本把石头给她，是因为她命里有一大劫，希望可以能少承受一些，却没想到阴差阳错……”

顾明彰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女孩，女孩沉睡的小脸倒映在他深深的眸底。

女孩的睫毛微微颤抖，呼吸又急促起来，似乎睡得很不踏实，他弯腰给女孩压了压枕头，手放在女孩额前试了试温度。

……

梦中的乔溪抱着浮木，好不容易爬上火海的岸边，在一条路上昏昏沉沉地走着。

路上没有人影，也没有任何声音，她疲惫不堪，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木然地向前走。

忽然一声熟悉的哀鸣划破天际，绝望又视死如归。

她的心情也随之消沉起来，忽然一只火红巨大的朱雀冲天而起，大大张着翅膀，无数火焰从每一根羽毛中点燃，没有烟，只有绚烂的火焰。

这是……

乔溪抬着头，极其震撼，等她看清朱雀的动作，猛地大喊：“不！”

天上的火势愈发壮大，朱雀翅膀带起熊熊烈焰，头上出现一片由火焰组成的金色阵法，七种颜色的火焰围绕而动，翅膀一挥，向前方铺天盖地而去。

天地一片清明。

如果不是胸口像被烙铁烫伤了一般，疼痛难忍，乔溪甚至会以为刚才的遮天蔽日只是某种幻觉。

她忍着眼眶里的湿意，继续木然向前走。

穿过小路，是一处由几座山脉围起来的巨大空地，山林中大大小小的猛兽似乎被什么压制着，全部都趴在地上，穿着兽皮的人类更是瑟瑟发抖，脑袋贴在地上，不敢抬头。

乔溪抬头看天，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如漩涡般突兀出现在天空，黄色的天雷划过天空，一时间电闪雷鸣。

“上古？”

乔溪一眼就认出，天空中正在缠斗的双方，正是老姜经常看的《上古》里的样子。

这一幕她从小看过无数次。

圣神烛照身着月牙白色的锦袍，手执长枪，身侧漂浮着黑色法球，神凰火汐一身大红色衣裙，一手托白色法球，一手执剑。

对面一群面容狰狞，青面獠牙的凶兽中，一个黑袍男人正喘着粗气。

乔溪知道，那个人刚被朱雀的火焰涅槃打伤。

“呵，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置我于死地吗？”黑袍男人哈哈大笑，笑声隆隆震天。

“人类背叛了你们，你们却废一身天地修为来救他们，这样值得吗？”

“人类虽为万灵之长，但五毒之心俱在，五蕴炽盛，天地自有因果，终有一天，会将这天下毁成焦土，到那一刻，因缘果报，连天道都救不了他们……”

“我现在做的，无非是让那一刻早点到来，让他们少点痛苦焦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