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率先往厨房走去。
……
请衍邑在桌边坐下,魏岚把桌上碗筷收进盆里,舀了一瓢水泡起来,又端起桌上放的差不多的开水,含了两粒药片喝一口水仰头咽下去。
衍邑把箱子放在桌上,目光一直随魏岚移动,见魏岚吃药,他眉头微蹙:“病了?”
“小感冒,已经好的差不多的。”魏岚点点头,生意生疏。
自从上次和衍邑坦白之后,魏岚的心境再次发生变化,从原来的抗拒中,多了一丝畏惧。
她其实有点害怕。
衍邑这个人偏执自我,她怕衍邑接受不了,到时候偏执起来,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为了保证自身安危不受到伤害,魏岚喝完水后,蹲在后院门口,佯装给炉子添柴火,尽可能和坐在桌边的男人拉开距离。
炉子上的象鼻壶咕噜咕噜冒着冒,姜汤特有的味道冒出,况且炉子里还燃着过,根本不需要添柴。
衍邑一眼看穿魏岚的小心思。
他拍拍桌子,“过来坐,我不吃人。”
“……我又不是怕你,我生病了,需要喝姜汤,我倒姜汤,不行吗?”魏岚一噎,犟嘴嘴硬。
心“怦怦跳”的给自己倒上一碗姜汤,魏岚磨磨蹭蹭站起身,乌眉皱起,假意不耐烦道:“我不是犯人,别拿你审问犯人的那套对我。”
“不用审讯犯人那套。”见她还是不肯过来,衍邑默了默,软下语气耐心道:“说正事,我们应该面对面坐下来谈,这是对彼此的尊重。”
魏岚不好继续推脱,只好踱步到桌边,在他对面坐下。
搪瓷缸子里装满棕黄色姜汤,刚煮开,热气缭绕,有点烫手。
魏岚捧了捧,被烫的迅速松开手,手指灼热同感迟迟未消散,她摩擦一下,下意识去捏冰凉耳垂来缓解疼痛。
屋外下着雪,屋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气氛有点尴尬。
衍邑迟迟未开口,魏岚斟酌再三,只好主动出击,“你今天来,到底什么事?”
“那天你说的话,我认真想过。”衍邑垂下眼眸,语气轻缓沙哑,像是陷入回忆。
提及上次的事,魏岚心里腾起一丝紧张,手无意识捧住搪瓷缸子,被烫的又是一记哆嗦,险些打翻水。
衍邑拧眉,手猛然抬起想查看魏岚有没有被烫伤。
快越过桌面时,被烫了两回的魏岚已经将搪瓷缸子推到一旁,神情谦谦往了过来,“你继续说。”
衍邑手抖了一下,继而握成拳头,重新落回膝盖上。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你是你,她是她,无论你们是不是同一个人,那些毕竟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我不该一直揪住过去不放。”
魏岚眉头轻蹙,她听出衍邑已经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但事情发展方向和她想象中还是有些不大一样。
她垂眸轻叹一声,纤长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一层浅浅的剪影,“或许我的做法很自私,但希望你能明白,如果真正的魏岚还在,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憔悴,仿佛被人搓掉一身锐气。
如果原来的魏岚也喜欢衍邑,那么,她一定不希望看到衍邑这幅落魄的模样。
也更不会希望,她喜欢的人纠缠别的女人。
没有那个女人能大度的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对别的女人献殷勤。
正如衍邑深爱原来的魏岚,在知道自己喜欢的姑娘变了一个人以后,面对一模一样的面孔,也无法接受她和别的男人亲密接触,是一样的。
魏岚喉结滚了滚,很多时候也会质疑自己是不是很残忍。
对于衍邑,或许有过心疼,或许有过同情,但仅此而已,她已经尽可能做到最好。
命运从来不是个人可以选择,正如一开始她莫名穿越到这个世界非她本人所愿。
魏岚一双清澄桃花眼浮现一丝迷茫,很快消散不见。
她拽着搪瓷缸子的柄,把搪瓷缸子拖回跟前,嘟着嘴唇轻轻吹着,“年后我们要回京市探亲,已经安排好了,初二就走。”
小口抿了一口姜汤,说不得有多难喝,但辛辣味冲鼻。
衍邑和魏家一直走得很近,魏学良和魏母在他心里同样占据不一样的地位。
魏岚想着,抬眼一双乌黑桃花眸与衍邑对视,“你回去吗?”
“年后新局长上任,我走不开。”衍邑摇摇头,把面前箱子往魏岚的方向推了推,“这是给魏军长和阿姨买的年礼,易碎品不好邮寄,你能帮忙带回去吗。”
魏岚差不多知道衍邑说的正事,就是指这个了。
轻轻颔首,肩头滑下两缕乌黑发丝,很快被她抬手别到耳后,“可以。”
话都已经说完了,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起身离开的。
但是……
衍邑没有动。
他坐在那里,目光定定注视着魏岚。
魏岚乌亮发丝披散在肩头,衬得一张脸愈发白,愈发的小,带着一丝病态,不时平时鲜眉亮眼,自带一股无辜脆弱。
她该被好好呵护的。
如果,如果顾朝做不到,他会……
衍邑身体猛然僵住,低着头一双大手猛然撑在桌子上,呼吸在一瞬间急促起来。
会什么?
会把魏岚抢回来?
不……这太可笑了。
她不是他的魏岚,如果执意,那将是背叛。
他的感情,会像他对四万万人民一样。
赤诚,忠贞不渝!
“你要幸福。”
带着我们那一份。
衍邑猛然起身,转身身形笔直形同西北小白杨,他再没看过魏岚一眼,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衍邑离开后,魏岚在厨房愣坐了好一会儿。
最终她缓缓垂下眼眸,纤长睫毛轻颤如蝶翼,轻声呢喃,“你也是。”
低迷的心情没维持多久,右兰和纪风遥前后小跑进厨房。
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钻哪去了,一脸泥,手里还拿着泥巴团。
“上哪儿去了?弄的跟小花猫似的。”
魏岚葱白手指曲起,在两人额头上各自弹了一记,赶忙兑了热水,招呼两个小家伙洗手。
穿书七零成了大佬心头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