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真的很想一走了之,但他们都是辛家的家仆。人家走了是不要钱,他们走了有可能就是不要命啊。面对他们这种明晃晃的炫耀,他们也只有一个字:忍。
忍到他们走了,也就有机会再去李家门口捣乱了。
不过这一忍,可就忍到了天黑。
等那些银甲兵吃饱喝足,还和李家出来收拾东西的人笑着告了别。他们刚站起身,就看领头那位将军扛着自己的大刀过来了。
他们拿起身边可以用来反抗的东西,戒备的看着他。
张将军却只是憨厚的挠了挠头,“别紧张,我就是过来问问你们明天来不来。”
“关你什么事?”里面管事的开口了。
“这不你们要来,我们还要在这吃一天,怪不好意思的。”说着还露出了个憨厚朴实的笑来,见对面不答话,他倒也不生气,“那我们明天见啊!”
憨厚朴实个鬼啊!但是他们也不敢和他顶嘴,那可都是真的上过战场的,手上的人命肯定不少。
丧气地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象征性地喊了两声,走上了那条和银甲军一个方向的路,谁让明达也是辛家人呢!
听到他们都走了的消息,平乐咳嗽了两声。
其实也不怪李父不让平乐学武,她生下来的时候身子就不是很好,又正好碰上了那场战争,没有好好调养。还好这些年保养下来,看着倒像是好了不少,只不过一到季节交换的时候,就容易咳嗽,而已干不了什么重活。当初要不是李父把她从报名处拉回来,她那身子也过不了后面的检查。
北月刚刚出去了,也没人跟在她身边。明达跳上桌子,喵喵叫了两声吸引了平乐的注意力,见她看了过来,又指了指桌子上的茶。
“喵喵~”平乐,喝茶!
“小北叫我喝茶吗?”
明达沉稳的点了点头,但在平乐看来确是太可爱了。摸了摸猫头,平乐宠溺地笑了笑,“小北真乖啊。”
若是平时,平乐对着他笑,他肯定要美得冒泡。但是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混蛋,他却无端觉得有点烦躁。
这是对着宠物的笑,是对着一个孩子的笑,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他想要的什么?对了,他想让平乐将他看作一个男人,看作未婚夫,看作夫君的那种笑。
可是他现在只是只猫,一只什么都做不了的猫。
懊恼的甩了甩自己的尾巴,他转身跳下桌子,跑了出去,想要冷静一下,却在出门的时候撞上了跑进来的北月。
“姑娘,出事了。”
平乐刚拿起一本书,还没翻两页就听到这话。但是毕竟那群扰人清梦的被解决了,她心情还是不错的,“我挺好,没出事!”
北乐急的跺了跺脚,“姑娘别开玩笑了!今天中午那安乐侯家公子在酒楼喝多了,说是上次事情是姑娘你指示的,还说姑娘答应结束后嫁个他呢。现在满京城都传遍,说李家不仁不义,姑娘心肠歹毒呢!”
平乐翻了两页书,“天都黑了,你叫底下人看着点小北,别丢了!”
“姑娘!”
平乐合上书,侧过脸瞧了瞧北月:“你是怕我名声坏了,你嫁不出去吗?”
“姑娘~”说到自己的婚事,毕竟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是止不住的脸红了,语气中也是掩不住的娇羞。
“行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出去帮巧儿她们整理整理东西吧。”平乐摆了摆手。
瞧自家姑娘这无所谓的样子,北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站那踟蹰了一会,还是答了个事,就出去了。
依旧躺在那边的平乐好像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无所谓,毕竟这么久了,手中的书再也没有翻过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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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惊堂拍案起,台上说书人撩起长袍,纸扇一展,缓缓开口。
“要说这天下才女,这必然是要说起这兵部尚书家的李姑娘。这李姑娘是三岁启蒙,五岁精通诗词歌赋,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更有那《平乐诗集》是天下尽知。”
“这李姑娘于三年前,凭着这圣上的旨意,”说着这说书人还向着紫禁城的方向拱了拱手,“和那边关的辛明达,辛大将军是定了亲。这辛大将军素爱才女,加上这李姑娘又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自然是心中欢喜,但是这李姑娘却不是这么想。”
听到这里,这茶楼中的几位听课,已经开始发出了嘘声,好像是在嫌弃着这故事中的李平乐。
话说到这,二楼包间中的平乐已然气的想要下去找这些人算账,还好被旁边坐着的平乐给拉住了,就听这说书人是接着说了下去。
“虽然说辛大将军和李姑娘见不了面,但是心里却一直有她,所以是月月给她写封信,但是李姑娘却从来没有回过辛将军的信。”
台下就有人问了,“这李姑娘为什么不回信啊?”
没等说书人回答,就有人接了句嘴,“这还用说,自然是不乐意呗。”
这一说出来,又是一片嘘声。
平乐却急的眼泪都快出啦,“姑娘,你听听,你哪收过什么信?”
缩在凳子上的明达也惭愧的卷起了自己的尾巴。这底下人虽然说得没有一句真话,但是他也不能给平乐出头。他现在顶多就是挠挠别人,但今天他要是挠了底下那个说书的,明天说不定就有说平乐仗势欺人,一点气度都没有,这种帮倒忙的事情他还是不要去做了。
他眨了眨眼睛,实在不敢看平乐的脸色。要是他自己被别人误会成这个样子,肯定会带着人拆了这座茶楼。而且这一切事情都是因他而起,他害怕平乐会因此更对自己没什么好感。
不管他在想什么,底下的说书人却没有停。
“这李姑娘就想着,要如何攀上这候门贵府,便想尽办法和那安乐候公子搭了上去。两人就商量好了,要在那孟府......”
他这故意一停顿,是引来底下一群暧昧的笑声!
二楼的另一间包间中,有个带着帷帽的女子,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李平乐。”语气中是满满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