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殿试日子的慢慢靠近,望月客栈的大堂渐渐冷清下来,书生们都忙着在房中各自温书。于是,安雁晚见到秦慕枫的机会就更加稀少了。
直到那一日,安雁晚亲手制作了糕点和花茶,写好金榜题名的字条,准备送给每一位考生,让他们在备考之余也能休息片刻。
但在秦慕枫的门前,她犹豫了。
记得上一次去秦慕枫房中,还是她送给他桃花酥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似乎对她有情,还时常对她笑。安雁晚也曾自作多情的想过,如果他真的考取了功名,会不会会回来寻她,她又会不会与他成为知己?
可是,现在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安雁晚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但可以确定的是,秦慕枫再也不会等她等到深夜,担心着她的安危了。虽然安雁晚还是常常和孟霁在外游玩到深夜,可每当她回到客栈时,却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
倒也不是失望,就是……
再也回不去了吧。
也是,从一开始相遇,他与她就不是一路人,不是么?
深吸一口气,安雁晚还是叩响了秦慕枫的房门。
“谁?”秦慕枫打开门,见是她,明显怔了一下,“雁晚姑娘。”
“秦公子,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的花茶,预祝公子心想事成,金榜题名。”安雁晚一口气说完,把手中的食盒塞给秦慕枫后,就连忙离开了。
不过,尽管安雁晚走的再匆忙,她也注意到了秦慕枫衣角的残破。
难道他打算就这样去参加殿试,拜见一国之君?
回房之后,安雁晚便对着自己刚做好的春衫发呆,她看着袖口上针脚细腻的花纹,陷入了沉思。
其实,安雁晚的女红并不好。所以这一整件衣裳,除了领口和搭扣之外,所有精致的绣花都是由安雁歌完成的。
安雁歌见姐姐捧着衣服满面愁容,忍不住好奇道:“姐姐,这件衣服上的绣花都是你最喜欢的花色,你不喜欢吗?”
“不是,雁歌绣的非常好看。”安雁晚打开衣柜,拿出叠的整整齐齐的一整块布匹,“所以……你能不能再做一件春衫?”
“可以啊。”安雁歌接过布料,仔细打量了一下,“只是,姐姐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深蓝色了?”
“这是做给秦公子的。绣花样子就简单些吧,我今晚就画好样式,可不可以尽快做出来?”安雁晚铺开一张画纸,思考了一下,“最好五日之内。”
“做给枫哥哥?”安雁歌惊了,“姐姐,你为什么不给霁哥哥做一件?你可是人家的新娘子啊!”
“臭丫头,净瞎说。”安雁晚用笔头轻轻敲了敲安雁歌的脑袋,“秦公子的衣服破了,可他又遭遇了劫匪,身上银两不多。再过七八日他就要参加殿试了,穿破衣服会被视做藐视君上,有杀身之祸的。难道你忍心看到秦公子初至官场壮志未酬就被砍头啊?霁哥哥在朝为官,每月都有俸禄,应也不会如此小气,在一件衣服上跟秦公子计较吧。”
“对哦,霁哥哥大人有大量,一定会理解姐姐的。”安雁歌撑着脸想了想,“可是姐姐,做成多大的合适呢?”
安雁晚想了想:“直接去问秦公子的话,会不会被他拒绝啊?我看秦公子跟霁哥哥的身形差不多,不如明日我去问问霁哥哥吧。”
此时,夜色已深,安雁歌没多久便伏在安雁晚身边沉沉睡去。而安雁晚吹熄了房内大多数的烛火,只留下最后一盏灯,借着微弱的光对着画纸思索了起来。
秦公子好像……很喜欢山水画呢。
一个念头自脑海中闪过,安雁晚连忙落下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