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刘章的话,阴丽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柔声说道:“太原王说的这些事,我早已知晓。”
在未央豢养虎豹的是辛零露,那是陛下的救命恩人。至于在朝为官,这说的比较夸张,其实只是个长安乐府令而已,一个无关轻重的闲职,是陪着陛下解闷子的。
见自己挑拨不成功,刘章也没话讲了,在阴丽华这里又少坐了一会,他便垂头丧气的起身告辞。
临走之前,他还给刘阳这个小堂弟留下不少从长安带回来的特产和礼物。
刘章求助阴丽华无果,最后也只是老老实实的奉旨去了平阴。
长安。在刘章走后,刘秀抽调岑彭到三辅。
岑彭率领南征军,驻守南郡,抵御住蜀军多次的入侵。
现在蜀军已撤,南郡战事趋于平缓,刘秀便把岑彭暂时抽调到三辅,令在南阳屯田的李通,暂时接掌南征军,继续驻守南郡。
事有轻重缓急,目前刘秀的战略重心就是隗嚣,他要尽可能的集中己方的力量,给予隗嚣致命一击。
上次的汉阳之败,让刘秀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不再对隗嚣抱有轻视心理。
随着岑彭抵达长安,汉军中的主要将领,几乎都集中在三辅。
像大司马吴汉,征南大将军岑彭,建威大将军耿弇,征西大将军冯异,虎牙大将军盖延,以及铫期、马武、王霸、祭遵、傅俊等等。
看得出来,刘秀这次是把所有能调动的将领,都调到了三辅,横下一条心,就是要与隗嚣决一死战。
十月,秋收结束后,一批批的粮草、军备物资,源源不断地运送到长安。刘秀苦等的秋后算账终于完成了前期筹备。
接下来,二十多万的汉军,蓄势待发,只等着天子一声令下,直扑汉阳,再打一次汉阳之战。
未央宫,宣室殿。刘秀没有坐在御座上,而是站在大殿的中央,群臣围成一圈,在人群的正中央,铺着汉阳的地图。
冯异手拿一支竹棍,指着地图,讲解道:“目前,隗嚣在汉阳的上邽,据探,上邽内外,屯兵不下二十万,甚至有可能是三十万众。”听到这里,刘秀以及群臣不约而同地眯了眯眼睛。隗嚣在凉州这些年,家底子是真的够厚,现在距离安定之战也仅仅过了半年而已,要知道安定之战,隗嚣的十万大军灰
飞烟灭,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竟然又筹集出近三十万的大军,恢复之快,着实是令人震惊。
吴汉问道:“公孙,这次隗嚣没有分兵驻守汉阳的各处要地?”
冯异摇摇头,说道:“根据我方的探报,隗嚣的兵马都囤积在上邽。”
吴汉微微蹙眉,看向刘秀,说道:“陛下,隗嚣这是在以不变应万变啊!”
刘秀点了点头,认为吴汉的分析没错。己方对隗嚣兵马的动向掌握得很清楚,想来,隗嚣对己方兵马的动向,也同样掌握的很清楚。
很显然,隗嚣是看出了己方要对汉阳进行二次进攻,隗嚣也做好了响应的准备,这才把全部的兵马都囤积在上邽。
耿弇说道:“上邽城高墙坚,易守难攻,隗嚣是打算在上邽,与我军决死一战?”
刘秀摇摇头,说道:“应该不会,想来,隗嚣可能打算先看清楚我军的进攻部署,然后再做相应的排兵布阵!”
吴汉连连点头,说道:“陛下言之有理!倘若隗嚣放纵我军攻到上邽城下,隗嚣的处境就太被动了。”
刘秀背着手,低头看着地图,沉思许久,说道:“既然隗嚣想先看清楚我军的进攻动向,那就成全他好了,我军先派一路兵马,进入汉阳,看他隗嚣如何应对。”
众将没有立刻接话,仔细琢磨刘秀的话。过了一会,还是吴汉率先附和道:“陛下言之甚善,微臣赞同!”
耿弇、岑彭、冯异亦同时说道:“微臣赞同!”
刘秀问道:“这支先锋军,兵马不宜太多,最多可为两万人,不知哪位将军愿率兵出战?”还没等群臣们说话,刘秀紧接着补充了一句,道:“是随我出战!”
听闻他的后半句话,群臣脸色同是一变,急声说道:“陛下……”
刘秀向众人摆摆手,说道:“先锋军要率先进入汉阳,直面隗嚣的三十万大军,一旦遇敌,是战、是避、还是撤,都需立刻做出决断,有我在军中,最为合适。”
见群臣还要劝说自己,刘秀沉声说道:“谁都不必再劝,我意已决!”
众人面面相觑,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到肚子里,不再言语了。刘秀环视众人,问道:“谁愿随我一同出战?”
“陛下!微臣愿往!”在场的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同时拱手施礼,主动请缨。
刘秀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吴汉肯定是不能动的,他要留守长安。
长安乃三辅之核心,是三辅的定海神针,三辅稳定,汉军的大队人马才能在汉阳安心作战,三辅生乱,前线的汉军必然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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