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对张昆说道:“去!召吴汉、铫期来见我!到清凉殿见我!”
张昆连忙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大殿。刘秀向邓禹甩下头,说道:“和我一起去清凉殿!”
邓禹连忙起身。阴丽华走到刘秀近前,低声说道:“陛下,纵然大司马和卫尉有做得不妥之处,但他们的本心,一定是忠于陛下的。”
刘秀看眼阴丽华,沉默许久,他点点头,说道:“丽华,我知道。”
别过阴丽华,刘秀带着邓禹出了西宫,去往清凉殿。
他和邓禹刚到清凉殿不久,吴汉和铫期二人也到了。刘秀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问道:“你二人可有派人去杀周方?”
吴汉和铫期对视一眼,不用问,肯定是董宣那家伙把他俩卖了。吴汉说道:“是的!”铫期说道:“不是!”
刘秀皱着眉头,问道:“到底是还是不是?”
吴汉和铫期再次对视一眼,又异口同声道:“是的,陛下!”“不是,陛下!”刘秀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扫来扫去。铫期不等吴汉说话,抢先开口说道:“陛下,事情是这样的。吴公让我约周方到春风阁用膳,实则,吴公早已在春风阁附近设下埋伏,
只等着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杀掉周方。”
吴汉转头看向铫期,眉头紧锁:你就这么把我给卖了?
铫期回视吴汉,眨了眨眼睛:你在陛下那里,比我更得宠,这次的事,兄弟可不帮你一起担着了,你自己一人担着吧!
吴汉目光变得凌厉:你个胆小鬼!
铫期无所谓地耸耸肩:本来就是你先坑的我!
他二人正在眉来眼去,刘秀随手操起一本奏疏,摔在他二人中间的地板上。啪!随着一声巨响,吴汉和铫期身子一震,双双屈膝跪地。
“你二人再演默戏吗?这么有本事,下次的百戏让你二人出演可好?”刘秀气得脸色铁青。
吴汉急忙向前叩首,说道:“陛下说笑了,微臣哪会表演百戏,微臣只会领兵打仗。”
铫期也跟着向前叩首,说道:“大司马所言极是。”
吴汉接话道:“作为统兵征战的将领,战事是微臣优先考虑的事情。”
铫期在旁大点其头,表示吴汉说得没错。吴汉正色说道:“微臣以为,现在是对隗嚣用兵的最佳时机。至于其他大臣所考虑的事情,像什么隗嚣会不会回心转意,真心实意的归顺朝廷,像什么现在是不是优先考虑休养生息,那些都不在微臣的考量范围之内,微臣只知道,现在隗嚣心怀二意,不听朝廷调令,不尊陛下旨意,他就是汉室的威胁,是汉室的敌人,及早平定隗嚣,稳定
西陲,乃朝廷的当务之急!”
铫期眼帘低垂,沉吟片刻,朗声说道:“微臣附议!”他也是军中将领出身,他考虑事情的出发点,和吴汉是一模一样的。连年征战,朝廷治下,的确是千疮百孔,百业待兴,但要休养生息,也得看时机对不对,外敌不灭,
何来的休养生息?你在休养生息,人家也在养精蓄锐,此长彼也长,到头来,只是为将来的战事增加难度。
刘秀腾的一下站起身形,绕过桌案,走到吴汉和铫期近前,抬手指了指他二人,已到嘴边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他背着手,在二人面前来回走动。
吴汉抬头看眼刘秀,说道:“倘若陛下认为微臣有罪,请陛下治罪!”
铫期连忙说道:“微臣无罪,微臣只是受大司马之蒙蔽。”
吴汉转头怒视铫期一眼,如果不是在天子面前,他真想踹一脚铫期。
刘秀停下脚步,再次抬手指了指他二人,沉声说道:“我最气的不是你们要杀周方,要对隗嚣动兵,而是你们的欺上瞒下。”
故意瞒着天子,自己私下里要偷偷摸摸地干掉周方,说白了,这就是欺君之罪。这件事和吴汉在新野屠城的事还不一样。
新野屠城,可以指责吴汉冲动好杀,不计后果,但和欺瞒天子无关,这次的事,看起来远没有新野屠城那么严重,但却涉及到欺君,两件事,有本质上的不同。
前者严重,但没踩过红线,后者不严重,但却实实在在的踩到红线上,触碰到了刘秀的底线。
听刘秀说出欺上瞒下四个字,吴汉和铫期同是倒吸口凉气,意识到事情言重了。
真是涉及到性命攸关的大事,铫期可不会做缩头乌龟,他立刻向前叩首,正色说道:“陛下,此事微臣也有过错,陛下要责罚,也请一并责罚微臣!”
说完话,铫期看眼吴汉,见后者还傻愣愣的跪在地上发呆,他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吴汉,后者回神,也跟着向前叩首,急声说道:“微臣知错!”
“今日,你二人欺上瞒下,我若不罚,明日你二人便要效仿庞萌!”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
吴汉和铫期的身子又是一哆嗦,两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急声说道:“微臣不敢!微臣对陛下,绝无二意!”
一直沉默未语的邓禹,脸色泛白,跟着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说道:“陛下,大司马和卫尉,绝不会成为第二个庞萌,还请陛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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