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沉吟片刻,说道:“这件事,县府去查不太容易,还是由云兮阁去办吧!”
县府的人目标太大,也太容易引起人们的警惕,不如由云兮阁的人去秘密调查。
花非烟向刘秀欠了欠身,应道:“是!陛下!”
董宣小声问道:“陛下,月夕之夜,是否还要夜游洛水?”
刘秀正色说道:“当然!而且还要张贴出告示,公之于众。”
“陛下,这……这恐怕不妥吧!”
洛水流经洛阳,不过并不流经洛阳的城区,而是流经洛阳的郭区。洛阳南面的护城河,其水源就主要来自于洛水。
在董宣看来,现在城区都不安全,郭区就更危险了,天子要夜游洛水,这不是给不轨之徒制造下手的机会吗?
刘秀说道:“我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
董宣眉头紧锁,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月夕之夜,天子要夜游洛水,告示一挂出来,立刻在洛阳引起轩然大波。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是一睹天子风采的机会,对于士族大户而言,这也是一次在天下面前崭露头角的机会。
洛水沿岸的两边,是沿河的道路,刘秀要夜游洛水的告示一挂出来,立刻有人去沿河道路抢占地方。天子夜游洛水,所能看到的也就是洛水沿岸的两边,在沿河道路上悬挂出自家的花灯,必能被天子看到,只有自家的花灯够漂亮,悬挂的位置也够醒目,没准还能赢得天
子的青睐呢。
出于这样的想法,家家户户,有钱的没钱的,都想去抢占一席之地。
一时间,洛水的沿河道路好不热闹,人们熙熙攘攘,为了抢占一处醒目的位置,发生争吵是常事,甚至不惜大打出手。县府不得不派出大批的人手,到这里巡逻,维持秩序。张贲也有来洛水沿岸,看着人满为患的河沿道路,他眉头紧锁,现在人就这么多了,等到月夕当晚,这里的人还不
知道要有多少呢,一旦出现刺客,局面实在不好控制。
他正站在路上张望着,忽听远处有人召唤自己,他举目向四周望了望,这时候,河面上行来一艘船只,有人站于甲板,正向张贲这边连连挥手。
张贲定睛一瞧,这人他还真认识,徐政。
张贲面露诧异之色,拢目打量一番徐政所乘的船只,是一艘很大也很漂亮的楼船,上下三层,精雕细琢。
时间不长,船只缓缓靠近岸边,站于甲板上的徐政向下看着,笑道:“张县尉,上船来坐坐!”
张贲本不想上船,不过看到河沿道上的人实在太多,举步维艰,思前想后,还是向船只停靠的船坞走去。
登上船只的甲板,张贲环视一圈,对徐政笑道:“徐先生,你这艘船不错嘛!”
“让张县尉见笑了!张县尉,里面请!”在徐政的指引下,张贲走进船舱里。刚进来,张贲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胭脂味,环视四周,这明显就是一艘画舫,只不过其中没有陪客的女子,都是徐政的手下人,人们正
在低着头,勾勾画画,也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张贲好奇地走到一人近前,低头一瞧,面露惊讶之色,此人画的是洛河沿岸的建筑。看罢,他回头诧异地问道:“徐先生,这是……”
徐政解释道:“月夕之夜,陛下要夜游洛水,这洛水沿岸的房屋楼阁,都需调查清楚才行,哪里相对安全,哪里最容易设伏,也需做到心中有数嘛!”
张贲眼眸闪了闪,暗暗点头,徐政还真够细心的,现在,他是在提前走一遍陛下夜游的路线,然后身临其境的记录哪个路段相对危险,哪个路段又相对安全。他走回到徐政面前,禁不住感叹道:“还是徐先生有钱啊,县府和徐先生相比,可差得远了。”县府也有船只,可县府的船只,和徐政的画舫相比,简直是不堪入目,船上
能做个四、五人就算不错了,而且船身很矮,坐在里面,根本看不到洛水沿岸的建筑物。
徐政摆摆手,乐呵呵地说道:“张县尉误会了,这艘画舫可不是在下的,而是花美人借于在下的。”
张贲心有感触地说道:“如果县府的钱财,也能像云兮阁一样充足,董县令和我,又何至于在陛下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
说到这里,张贲还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苦笑。
徐政面色一正,说道:“花美人已经交代了,这艘画舫,县府可以随时调用,如果张县尉能信得过在下,在下兄弟们绘制的这些,张县尉也可以随时查看。”
张贲闻言,眼睛顿是一亮,问道:“我可以借用这艘画舫?”
“当然可以,这是花美人交代的。”张贲面露喜色,向徐政拱手说道:“徐先生见到花美人,一定要代我向花美人道谢。”说着话,他东瞧瞧,西看看,左摸摸,右碰碰,一脸激动地说道:“有了这艘画舫,可
是帮了县府的大忙啊!”
徐政笑道:“张县尉不用客气,我们也都是为陛下做事嘛!”
张贲连连点头,随即把他带来的手下人也都召到画舫上,和徐政的手下人一样,也绘制起洛水沿岸的建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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