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况沉思许久,问道:“舒儿以为,此战,我军能否取胜?”
耿舒拱手,震声说道:“父亲,儿愿领兵出战!”
“万万使不得,此战凶险啊!”
众郡府官员七嘴八舌的阻拦。
耿舒斩钉截铁地说道:“兄长追随陛下,征战沙场,鲜有败绩,舒虽不才,但也绝不会给父亲、兄长丢人现眼!”
耿家的儿郎,的确都不简单,老大耿弇,将帅之才,老二耿舒,骁勇善战。
与两个儿子相比,耿况这个做父亲的,反而显得有些默默无闻。
耿况前思后想,最终还是同意了耿舒的战术,出兵袭击路过上谷郡的匈奴军。
上谷郡的兵马,大多都是幽州突骑,而匈奴的兵马,也是以骑兵为主,双方战斗的核心,其实就是骑兵对决。
这次是耿舒第二次与匈奴人展开大规模的交战。
第一次是张晔造反,引匈奴军进入代郡,耿舒率领幽州骑兵,将进入幽州的匈奴人一举歼灭。
这次是彭宠造反,勾结匈奴,再次引匈奴人进入幽州。
当匈奴人已经行出上谷郡,走到军都山一带的时候,耿舒率领着上谷郡的幽州突骑追了上来。
双方在军都山的一条峡谷内相遇。
这条峡谷,虽然很长,但并不宽敞,不适合大军的交战,而对于耿舒来说,这条峡谷正是他最理想的战场。
此战,敌众我寡,如果双方真拉开了阵势,针尖对麦芒的交锋,耿舒率领的三千多幽州突骑,还真未必能打得过上万之众的匈奴骑兵。
可是因为山谷狭窄的关系,人多势众的匈奴军无法完全展开战斗阵型,哪怕有再多的兵马,和汉军交锋的也就是前排的那一群人,大多数的兵马都会被堵在后面,这无疑是对上谷军大大有利。
彭纯和两名匈奴王呼噜骨和乌维雅都没把耿纯这三千来人的幽州突骑放在眼里,认为他们区区三千骑兵,来主动挑战己方的上万骑兵,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三人意见一致,就地击溃耿舒率领的上谷军。
双方于军都山的山谷之内,展开了正面交锋。
耿舒这个人,有个最大的特点,善于打匈奴人。
只要和匈奴人交战,耿舒总是能爆发出超强的战斗力和临阵指挥能力。
双方交战开始后,耿舒没有龟缩在后面,而是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的冲杀在最前面。
强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
主将都卯足了劲的去打头阵,下面的将士们也都杀红了眼,跟随着耿舒,拼了命的往前冲杀。
耿舒一手持矛,一手持环首刀,远处的敌兵用长矛刺,近身的敌兵用环首刀砍杀,在他周围的敌军,接二连三的被杀下战马。
耿舒勇猛,麾下的突骑兵们也不遑多让。
上谷郡的兵马是不多,但军备极佳,将士们身上都是双层甲胄,外面一层是铁甲,里面还有一层革甲,匈奴骑兵大多是用弯刀,不适合刺,而适合劈砍,但想要一刀砍开汉军的双层甲,那得拥有多大的力道?
在当时,汉军的军备在全世界都堪称首屈一指,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外族的军队想要击败装备齐全的汉军,那是极难的事。
耿舒率领着上谷军,非但没有被人山人海的匈奴兵击退,反而把冲杀上来的匈奴人杀倒了一片又一片。
已然战至浑身是血的耿舒,一边斩杀周围的敌军,一边高声呐喊:“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将蛮夷的人头都挂在他们居住的街道上,让他们都知道,胆敢侵犯大汉,哪怕你住在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诛灭。
这是西汉末年,名将陈汤的名言。
即便是在西汉末年的时候,汉军的战斗都极为强悍,让周边的蛮族闻风丧胆。
国恒以弱灭,而汉独以强亡。
历朝历代,都以国力、战力羸弱而衰亡,唯独大汉,是以强盛的国力、军力而灭亡。
这不得不令人感叹。
战场上,听闻耿舒的喊声,上谷的幽州突骑士气大振,人们对匈奴骑兵的冲杀也变得更加凶狠。
只见双方交战的中央,汉军这边一根根的长矛探出马头,向前猛刺,匈奴兵以是抡起弯刀,向汉军砍杀。
汉军的长矛刺在匈奴兵身上,当场将其刺个透心凉,而匈奴兵的弯刀砍在汉军身上,要么是只砍开了外面的铁甲,要么是砍开了双层护甲,但力道也被卸掉大半,对汉军构不成致命伤。
这种情况下,汉军是愈战愈勇,反观匈奴骑兵,则是越打越胆寒。
眼瞅着前方作战的兵马越打越乱,匈奴王之一的呼噜骨抽出双刀,大吼一声,骑兵冲杀出去。
随着呼噜骨加入战斗,匈奴兵低落的士气为之一震。
身为匈奴王之一的呼噜骨,也是员猛将,刀法精湛,他上阵后,连续斩下数名汉军的首级,正在他大开杀戒的时候,耿舒冲了过来,与呼噜骨战到一处。
呼噜骨的两把弯刀,上下翻飞,但他可不是胡乱砍的,而是专攻耿舒护甲保护不到的地方,如脖颈、面门乃至肋侧、腰间、腋下等。
二人刚开始的交战,耿舒还真被他压制住了,打了十多个回合后,耿舒也看出了呼噜骨的两把刷子,战斗的场面开始变成有来有往。
又过了十来个回合,耿舒已然稳稳占据长风,一杆长矛,游走如龙,逼得呼噜骨手忙脚乱。
就在双马错镫之际,呼噜骨使出个回马刀,一刀反劈耿舒的后脖根,耿舒向前低身,与此同时,他也使出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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