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那些说书人这么一弄,忠顺王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这就是让他暴跳如雷怒发冲冠的根本原因。
而他之所以差点要将李旦这儿子打死,则是因为李旦当初非得派袁六过去城外“监工”,跟幽冥派那帮杀手混在一起,刚好被贾琮那边抓了个现行。更可恶的是袁六被抓后,居然将他这个主子给供出来。现在袁六是死了,连他的家人也是不见了踪影,也只有李旦这儿子才能忠顺王解气。
忠顺王妃等人还算赶来的及时,才救下了李旦。也难为了忠顺王,他一米七不到的身高,体重有一百八,亲自拿着棍子执行家法,打了足有几十下,还是用力打的。被人拦下后,他喘气了好一阵后,才缓过劲来。
看着王妃等几个家里的女人哭天抢地,李旦一副出气多入气少的样子,忠顺王也意识到自己下手有些重了,摆摆手让人将李旦抬下去救治。
将已经撤职的长史官郑瑜留了下来,其余人都被他轰了出去。
郑瑜三十多岁年纪,三甲进士出身,担任忠顺王府长史已经有十余年了。尽管他这个长史是朝廷任命的,但他过来任职之后,几乎就成了忠顺王的家奴。这跟忠顺王这些年的极力拉拢和器重不无关系。忠顺王非常器重他,甚至在他正妻时候,将自己一个侧妃的亲妹子嫁给了他,做了连襟。
有这层关系,再加上士为知己者死的传统,郑瑜就彻底倒向了忠顺王。原本按照历朝潜规则,他这个长史官实际上有着暗中监督王府,定期给朝廷做述职报告的职能,但到了他这里,这一条当然就没有了。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忠顺王在朝中的地位非比寻常,他是太上皇和皇太后最疼爱的幼子,皇上的亲弟弟。有了忠顺王的庇护,郑瑜在这王府里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忠顺王本人,他权利是最大的,管的事情也是最多的。历朝长史官的那些潜规则自然就不被他放在心上了。
这次郑瑜被撤职可说是完全受了无妄之灾,原本忠顺王想要弄死贾琮,他本人就极力反对。尤其忠顺王还打算买凶杀人,他更是几次苦劝。但忠顺王一意孤行,他最终也是没法,只好传达了命令让袁六去做这件事。
谁知道到头来,他这个“无辜者”反而成了替罪羊,被皇上下旨撤了职,可说以后是前途尽毁,不大可能有起复的希望了。
在心里面,郑瑜要说没有埋怨忠顺王是不可能的。但如今他被撤职,只能更加抱紧忠顺王这根大粗腿了。
“王爷,事已至此,你再生气也没用。我们只能想办法尽力化解罢了。”郑瑜开口劝慰。心里面却是有些解气的,当初不听自己劝,结果却是闹到了如今这地步。只可惜自己被他无辜牵累。
“本王让你留下来,就是想跟你商量出一个对策来。本王怀疑,这件事是贾琮那小子搞出来。别看他小小年纪,但鬼心眼却是很多,那些话本很有可能就是从大文堂里出来的,不然怎么可能一下子在市井流传的这么快?更可恶的是那些酒楼茶馆的说书人,居然改头换面的将这话本拿出来说,个个该杀!”
郑瑜虽然心中也是畅快,但表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反而跟着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说道:“王爷,贾琮此子近乎妖孽,年纪虽轻,却是不容小觑。属下也觉得这件事八成跟他脱不开干系。为今之计,我们也只能见招拆招。首先,就是你马上上表参贾琮一本,将这件事扣在他头上,若不是王爷你现在被禁足,亲自跑一趟皇宫是最好的;其次,就是派人去那些酒楼茶馆严厉警告,不让那些说书人继续说这个话本。双管齐下,属下觉得应该还是有用的。”
忠顺王皱眉道:“这么一来,尽管有些效果的。但本王现在的名声都毁了,以后还如何出去见人?”
郑瑜心说,你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名声。嘴上却说道:“王爷,那些市井小民对你的诋毁又算得了什么。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是见钱眼开,有奶便是娘的小民,愚昧不堪。想要收买他们,改善一下名声再简单不过,无非就是出点钱罢了。”
忠顺王马上追问道:“怎么出钱?怎么改善?”
郑瑜也没卖关子,马上回答道:“很简单,修路施粥。我们王府去往宝大坊那边有段路非常破旧,几十年没有修过了,一到下雨天就泥泞不堪,坑坑洼洼,若是修缮一下,那边宝大坊的百姓肯定非常的感激王爷。而且,宝大坊那边的居民可不少,少说也有五六万人。这么多人感激王爷,对王爷的名声改善自然大有好处。施粥的话,就不用说了。如今正值寒冬,京城之内到处都有吃不上饭的人,若是在我们王府门前开设一个粥铺,每天定量施粥,这些底层的百姓必然会个个感念王爷的大恩。若是王爷想要扩大影响的话,还可以去城外城门口那边开设粥铺施粥,那样影响就更大了。只是属下就怕朝廷这边会有人因此参劾王爷你收揽民心,所以,属下觉得还是只在王府门前施粥为好,而且每日不能施舍太多,只施粥两大锅足矣。”
忠顺王闻言却是摆手道:“如此小打小闹的,如何才能挽回本王的名声?修路的话,本王记得去往明石坊和崇文门那边的道路都不好,都修缮一下。那边居住的人也很多。不过,你一定要记得让人知道是本王出钱修的。施粥的话,照你说的,在我们王府大门前设粥之外,在京城北大门外和南大门外也都设粥。每天两大锅太少了,每天十大锅。本王是皇上的亲兄弟,太上皇的亲儿子,他们难道还会怀疑我此举收揽民心吗?”
郑瑜赶忙劝道:“王爷,正因为你是皇上的同胞兄弟,才更加要懂得一些避讳。这修路设粥无一不是收揽民心之举,若是规模大了,难免皇上心里面会有不好的想法。”
“你知道什么?本王与皇上一母同胞,从小就感情深厚。当年要不是本王出钱出力出力,苦苦劝说父皇,皇上如今还不一定能继承大统。本王此举也是做好事,替他分忧,他不会因此责怪本王的。”
郑瑜有种想要开骂的冲动,上次就是因为忠顺王不听他劝,一意孤行,还得他如今成了白身,留在这王府里也是无名无分的,顶多就是忠顺王身边的一个清客身份。这次,他又不听劝,偏偏他现在的身份还不如以前的长史官,这劝说的份量就更加小了。
本来郑瑜还想再劝,但他知道忠顺王的脾气,若是再劝反而自己讨不了好去。何况,他内心里也不无一些阴暗的想法。那就是等着忠顺王再次吃瘪。
所以,他收起了再次苦劝的想法,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道:“王爷,你若是真要这么做。属下觉得还是先上表请求皇上同意才行,只要皇上那边同意了,你就是开设十个八个的粥铺施粥,修缮十几条路,也就没事了。”
忠顺王当即皱眉道:“若是先上表皇上了,这功劳可不就成了皇上的了吗?别人知道了只会说,这是皇上让本王去做的。这不行。本王要挽回受损的名声,这功劳必须独占。皇上那边肯定不会因为本王修路施粥而责怪本王的。这件事,你速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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