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语嫣努力做出惊慌的样子,连连点头道:“是,嫔妾这就差人去请皇上过来。”
罗凝海垂下双眸,淡淡地说道:“那本宫现在就过去看看如妃。”
也罢,还是让她失去肚中的孩子,扳倒她的机会还有很多,但是一旦有了孩子,这机会的价值就不大了。
“这就是那棵老槐树,”尉迟少泽指了指面前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不知道在宫里长了多少年,记得朕刚记事的时候就看到了它,母后第一次进宫的时候也看见它。”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朕所说的母后是前太后。”
楚璃看着槐树后透过来的月光与星光,感觉整棵大树就此变得圣洁起来,像是一盏指路灯引导着前面的方向。
“我知道了,爬上去可以看见整个星空,就像是可以触摸一样。”
“嗯,”尉迟少泽唇边漾开一丝笑意,“朕小时候同慕皇后经常跑到这上面去数星星,比一比谁数的最清楚,结果每次都是她赢了,朕从来都是输的。”他低头一笑,去看她的反应,“因为朕每次数着数着就去看她的侧脸了,她认真的时候特别美,让朕都忘记数星星这回事了。”
“你也不是每次都输吧,”楚璃勾起唇角,“前皇后惨死东华宫,不就是你赢了。”
尉迟少泽的笑容瞬间坍塌下来,眼底结满一层冰霜,“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我赢了。”
楚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难道不是皇上赢了吗,你当年与如妃联手陷害慕皇后秽乱后宫,让她被乱箭杀死在东华宫里,成为大齐的千古罪人,这还不是胜利?”
她不应该这样莽撞地说出实情,但万千思绪在心中盘桓,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许许多多的事情都要来个了结了。
“谁告诉你的,”尉迟少泽的瞳孔黑洞洞的,哑哑地开口道,“到底是谁告诉你的,是德妃吗,还是原本告诉德妃实情的就是你?”
“皇上无需知道是谁,只是我不愿意看皇上一个人在这惆怅而已,”楚璃微微一笑,“所以就想安慰一下皇上,叫皇上知道自己也是一位赢者,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这个理呢。”
尉迟少泽复杂地目光落到她的身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打算通过我是如何知道此事,然后慢慢推出到底是谁告了密吗,”楚璃不以为然地摊开手,“那你尽可去查,看一看到底是谁的嘴巴不紧。”
“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尉迟少泽瞳孔一紧,手立刻攀上她的肩膀紧紧一箍,“你果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朕迟早要把你的嘴巴撬开,知道你究竟心里酝酿着什么阴谋。”
“我心里什么阴谋都没有,”楚璃深深地看着他几欲喷火的眸子,“不过成为胜者又如何呢,每年慕皇后祭日时,你在她牌位前流下的眼泪,不比她万箭穿心的时候流的血少吧。”
尉迟少泽心底一滞,狠狠地箍住她的双肩,咬牙切齿地将她按在槐树上,“朕当年的痛苦,你又怎会懂得。”
“皇上说的是,”楚璃轻声笑道,“所以我不敢对皇上当日之为多加指责。”
“皇上,”远处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外面探出个头来。陈万千对着这边行了个礼,放低了声音说道,“皇上,华阳宫那边出事了。”
尉迟少泽不得不将眼神移到他的身上。不耐烦地问道:“都这个时候了。能出什么事情来?”
“如妃娘娘身子不好,”陈万千有些为难地说,“需要皇上过去看一看。”
“她身子不好就应该叫御医。来问朕有什么用,朕又不会看病,”尉迟少泽轻扯嘴角。淡淡地斜了他一眼,“你去叫御医吧。朕在这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
一旁的楚璃看准了时机。连忙问道:“敢问公公发生了什么事情,如妃娘娘一向身子健康,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叫人来请皇上的。”
陈万千担忧道:“其实是谨才人派人过来的,说是娘娘生了病,请皇上过去。”
“既然是请皇上过去,那就应该是大病了,”楚璃微微笑着看向他,“皇上,如妃娘娘有请,还是要先照顾她为好。”
尉迟少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向陈万千问道:“到底是什么病,你给朕说清楚,不要平白无故浪费朕的时间。”
“皇上……”陈万千犹犹豫豫了半天,在他快要忍耐不住地时候一把跪下,嘶哑了声音说道,“皇上,如妃她怀上了龙胎。”
尉迟少泽一愣,睁大了眼睛,“什么,如妃怎么会怀上龙胎呢?”
“这事千真万确啊,皇上,御医院那边都没有什么消息,奴才今天才知道如妃有孕的,可是她现在又出事了,谨才人说她身下流了好多的血……”
“真是一群废物,连一个女人怀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朕当真是白养了你们,”尉迟少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如妃到底是怎么怀上了孩子,现在又怎么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