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应该做得还不错。”
沈绿袖取出一面铜镜,对着镜子焕然一新的人,擦擦下巴边缘缝合处的血迹,似乎是造了一个新人出来了。
窗外的枝桠被什东西碰的抖动了几下,远处传来清晰的乌鸦啼叫的声音,如同是丧钟一般在耳边作响,听的人毛骨悚然,但沈绿袖仍然是不慌不忙地对着镜子照出自己的新脸皮来。
这下……恐怕是他也认不出自己来了。沈绿袖眼神黯淡下来,用一种缱绻又悲凉的眼神看着镜子中的陌生女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未婚妻再来一次齐国,要是能够看到他就好了。
沈绿袖勾起唇角,苦涩地笑了一下,不过尽管两人的举手投足很像,却到底不同的两个人才是,秦国的端王,西戎的竹马,虽然有他身上的影子,可自己也不能总想着遥不可及的东西,还是为眼下的事情想一想吧。
不管这件事做得好不好,自己是再也没有可能回到西戎了,沈绿袖吹灭了蜡烛,将自己陷于一片黑暗之中,就当是在为太子做最后一回事吧。
楚璃眉眼间颇有愠色,淡淡道:“皇上,东华宫已经到了,你不打算提着点心进去吗?”
“你催朕做什么,”尉迟少泽看着倒映在地上的灯笼影子,微微一笑道,“你总是这么急匆匆的,似乎在因为什么事情躲着朕,看来果真是有事情瞒着朕啊。”
楚璃心底一滞,弯弯唇角,“皇上,奴婢是有未婚夫的人,还望皇上见谅,不要为难奴婢,毕竟奴婢已经同皇上说过那些事情了,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当朕是傻子吧,竟然说出不知的话,”尉迟少泽眼底结满冰霜,“总有一天,朕要知道你究竟是谁,来到朕的身边是为了什么。”
楚璃垂下双眸,不紧不慢地说道:“皇上,奴婢现在是德妃娘娘的女官,以后会是端王的王妃,来到的是端王的妹妹宸妃娘娘身边,以前为的是照顾宸妃,现在为的是向德妃报恩。”
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尉迟少泽质疑的话就这样被不轻不淡地挡了回来,他危险地眯起眼睛,轻声笑道:“你很有本事,朕想看看你能玩到什么时候,只怕到了那时,你还不一定是谁的妻子。”
楚璃皱起眉头,他这话本是用来挑衅的,却说得过于暧昧,“皇上,时候不早了,奴婢应该回钟翠宫了。”
尉迟少泽眼神一黯,突然横出一掌直接打到了她的肩膀上,楚璃瞳孔一紧,下意识擒住了他的半边身子,伸手扼住了他的脖子,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似乎要擦著火花来。
楚璃心中大叫不好,他恐怕是要生新意来为难她了。
尉迟少泽似笑非笑地盯了她一眼,慢悠悠地放下手,含笑道:“德妃宫里的女官还真是特别,居然还会武功。”
“这是端王教奴婢的,”楚璃咬了咬唇,“请皇上见谅。”
罗凝海笑眯眯地喝了口茶,“起来吧。你倒是有心了。这么早的时候还来给本宫请安。”
宋尔槐嫣然一笑,“这是嫔妾应该做的事情。”
“仪才人倒是没有你这么积极,不知道是不是身子抱恙,这几天都没怎么见过她。”罗凝海含笑道。“才人侍寝一连有多日,美人也应该有些心思才是。”
宋尔槐有些羞涩地点点头,“嫔妾心里明白。只是皇上比较喜欢仪才人这样性子的,嫔妾还是太内向无趣了些。”
“这是哪里的话,宫里的女人就像是御花园的花朵。要有各式各样的花朵才好看,”罗凝海做出长辈的姿态对她笑道。“别人赶在你上头不要紧。最重要是自己不能看轻了自己。”
“嫔妾听从娘娘教诲,”宋尔槐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周围,“嫔妾没大看到谨才人。是没有过来吗?”
“谨才人去华阳宫了,那里的如妃需要她帮忙照顾身子,”罗凝海挑眉笑道,“你那燕宜宫倒是远得很,怎么什么消息都听不着。”
宋尔槐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嫔妾的耳朵不大灵,错过了这样的消息。”
罗凝海冲她眨眨眼睛,“仪才人抱恙已经在陈公公那里收回了牌子,谨才人又要照顾生病的如妃,此时不就是你的机会吗。”
宋尔槐一愣,脸颊绯红地说道:“那……嫔妾也不大清楚如何把握这样的机会,嫔妾很难料到皇上会喜欢什么。”
“你晚上无事闲逛的时候,有没有抬头看过天上的星星?”
宋尔槐怔怔地看向她,“天上的星星,这几晚的星斗又大又亮,倒是十分好看的,亮晶晶的像宝石一样,娘娘问星星做什么?”
“皇宫里有一处望星楼,你可知道?”罗凝海好整似暇地望着她,“皇上很喜欢去那里看星星,你觉得在那里陪皇上赏夜色看星星,总要比呆在宫里读佛书要强吧。”
“娘娘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