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德眼中的不甘,燕熙自然都看在眼里,含笑看着朱元德道:“朱公子是在不甘心这些年的辛苦都枉然了么”
“只怕不是白做那么简单了,而是为他人做嫁衣吧。”朱元德看了看坐在燕熙身边的季瑶池,有些懊恼的道:“说起来,似乎自从王爷娶了王妃之后,熙王就开始转运了。贺兰帝折腾了这么多,与其说是刁难熙王,不如说是让熙王光明正大的和贺兰断绝了关系。”
燕熙剑眉轻挑,侧首对着身边的季瑶池宠溺的一笑,回头有些遗憾的看着朱元德道:“若是没有从前的那些事情,朱公子这样的人才,本王还真是希望能够留在本王麾下。其实朱公子不必懊恼,就算你原本的计划成功了,能够笑到最后的人也不会是你。因为,你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朱元德脸色一变,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是朱元德这样的人的痛处的话,那就是身为宝藏的守护人,却没有那个权力拥有,这也是他为何背叛师门的原因,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在他身上却不得。
“此事似乎不需王爷关心。”朱元德脸色难看的道撄。
燕熙扬眉道:“确实与本王无关,本王从来都没有将你看在眼中过。”
“王爷未免太过自信了一些。莫要忘了,当年熙王跌的何等的凄惨。”理智上,朱元德知道现在绝对不能跟燕熙顶嘴。若是平时他也不敢,但是看到燕熙眼中那不以为意的随性,和满不在乎,心中的怒火就忍不住腾腾上烧。最让人愤怒的不是你斗不过你的敌人,而是你的敌人从头到尾就没有将你放在眼中过偿。
“所以,朱公子帮助贺兰帝做了一件蠢事。”当年熙王少年成名,燕熙继续道:“而今天下,谁能挡我”
此话虽然有些狂,不过也只有熙王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即使是云川在此,他也不会反驳。
朱元德轻嗤一声,眼中露出不信之色,只是那样的眼神却显得有几分刻意和勉强,燕熙也不以为意,挥挥手让人将人带下去。
朱元德还有点用,暂时可以不杀,但是却绝对不会让他从他手中逃脱第二次。
墨倾城粗鲁的将被制住了武功的朱元德带走了,大厅上只留下季瑶池和燕熙相对而坐。
季瑶池重新为燕熙续上了一杯热茶,含笑看着面前这个白发男子,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打算了朱元德那样的人”
朱元德倒是不足为据,落到了熙王的手里被制住了武功,只要人还在熙王府,就算不进牢房,随便放着他,他也出不了熙王府的大门,更别想往外折腾出什么消息来。
只是季瑶池想起还在西北的师父陈小凡,上次回去,她并没有询问陈神医关于朱元德较细的事情。这么多年的相处,还有当年的救命之恩,教导之情,季瑶池是当真将那个老人当做亲人了,她并不希望让老人家太过伤心,他只是想为他的先师留一个后而已。
“跳梁小丑罢了。”燕熙不清不淡的道,“池儿放心,朱元德和陈神医的关系,我会处理好的。”
季瑶池点点头,只要燕熙承诺过的事情,素来都是十分靠谱的。略一考虑就丢到了脑后,对燕熙道:“在京城也没什么事,咱们还是早些回西北吧。”只怕再拖延的晚一些,回去二哥就真的要动怒了。
燕熙点头,笑容愉悦,“这次把事情都处理了,新皇登基的事也该有结果了,然后咱们就回西北吧。”
虽然时不时的算计着,将大多数事务扔给华恒之,但是燕熙还是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万一压榨的太过,让华恒之撂挑子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真的会这么干的。
黑暗中突然闪出了两个暗卫,匆匆来报墨倾城得罪了皇后。
燕熙挑着剑眉,含笑问道:“所以,倾城被皇后给抓了”
站在几步远的暗卫,身子不由得抖了抖,想要不着痕迹的退远一些,以避开王爷看似平和实则冷若寒冰的冷焰。却在对上燕熙含笑的眼眸时,僵住了,硬着头皮答道:“回王爷,皇后不仅抓了倾城公子,还威胁要他手上的产业。”
燕熙轻哼一声没有说话,季瑶池抬手覆上燕熙的手臂,浅笑道:“倾城是黑夜崖的首要人物,所有人都知道倾城是有家底的。”这个世上的奸佞之人走到最后一步了,定是要走一些偏门的。
燕熙不悦的翻了个白眼,有些委屈的望着季瑶池道:“倾城现在把自己赔进去算怎么回事就乖乖的跟着走了。”
季瑶池笑道:“这次只怕是个意外吧。倾城也未必知道皇后的挟持是为了他的财产吧而且,其中定是查到朱元德是被墨倾城抓走的。”
燕熙毫不意外,“现在京城大半的势力,都掌握在贺兰翼的手里,没有他的默许,皇后只怕不敢随意动了本王的人。”如今的皇后可不比当初了。
季瑶池心中一动,看着燕熙道:“倾城的财产贺兰翼掌握着整个贺兰最富庶的地方,这些年经营下来,不该缺钱才对。”
燕熙笑道:“那可未必,贺兰翼虽然控制着贺兰南方的大半地方。但是到底根基甚浅。江南那一块地方更是诸多世家,关系盘根错节。贺兰翼想要从这些人手里弄钱没那么容易。而且,养军队,可是个烧钱的事情。”
“你是说,贺兰翼在暗中扩充军队”季瑶池自然是一点就通,想到自己的猜测,不由得皱起了秀眉。
天下含笑点头道:“贺兰翼想要那张龙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等到新皇登基,咱们就回西北吧,本王没心情陪他玩了。”
季瑶池凝眉沉思片刻才道:“既然如此,咱们为何一定要等到新皇登基”
“因为本王就乐意给他找不自在啊。”
“呃”只要燕熙还在京城,就算贺兰翼真的有篡位的心,也没有那个胆赶在点上做。
“王,王爷”没有得到回复的属下,还孤零零的站在大厅上,可怜巴巴的望着显然很可能已经将自己的存在遗忘的主子。
“还有什么事”燕熙问道。
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暗卫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要说的话禀告清楚,“刚刚接到皇后派人传来的消息,皇后将在明天一早,便前来拜访,并且有一些事情想要和王爷商议,请王爷不要拒绝。”憋着一口气半点都不敢停顿一下,说完终于松了一口气。
“皇后拜访不要拒绝”燕熙笑问。
传话的人在心中泪流满脸:王爷,属下只是个传话的,这不关我的事啊。
季瑶池好笑的拉了拉燕熙,对属下笑道:“好了,王爷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多谢王妃,属下告退。”松了一口气的人,干净利落的转身,瞬间消失在大厅门口。
不知是何处的牢房里,墨倾城一副闲适的模样,倚坐在牢房里简陋的床铺上,扣了扣床板。
不一会儿就有人进来,警惕的盯着墨倾城问道:“倾城公子有什么事”
墨倾城顿时乐了,“诶有认识本公子的”漫不经心得打量了几眼跟前长得很普通的中年男子,墨倾城对他并没有映像。不过看得出来武功修为不差。墨倾城道:“拿件大氅来,你们想冷死本公子”
中年人淡淡的瞥了墨倾城一眼,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便捧着一件灰色锦面的披风进来,递给了墨倾城,然后又转身出去了。
墨倾城是习武之人,又是多年久经战场。自然没有察觉到一丝冷意,他只是想看看这牢里还有什么人,想查看一些蛛丝马迹。
水府书房里,水斌看着一脸淡漠的女儿,皱紧了花白的眉头。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不停地打着转,好半天才回头盯着水玲珑道:“珑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水玲珑抬起头来,有些不悦的道:“怎么了”
水斌没好气的道:“怎么了你还问怎么了我们之前已经商量的好好的,你为何要联合皇后那个老妇,在这个时候去招惹燕熙”
水玲珑秀眉浅蹙,“我怎么招惹辰熙了”
水斌头痛,有一个聪明美丽的女儿是好事,但是有一个不听话的女儿,却是一件万分头疼的事情。揉了揉额头,水斌吸了口气才心平气和的道:“我们之前说好了,先解决殉葬的事情。现在这事还没解决之前,你却惹燕熙,万一他突然插手,你要知道,爹和翼王虽然不同心了,但是现在还顶着那些读书人,和满堂文武的压力,将这件事压住的。只要熙王随便说一句话,那些人又会闹起来的。”
水玲珑以手支颐,又反复看了看另外一只手上画的丹寇,淡淡的看着水斌道:“那你想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你先将墨倾城放了,他是燕熙的人。燕熙既然已经表示了无意插手京城的事情,咱们暂时就不要再去招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