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姓林的,好大的口气!”于人豪冷笑一声,转身去看师弟罗人杰,却见他并无伤痕,心下奇怪,仔细看了几眼。
罗人杰刚才被林平之的长剑所惊,拼命运转内力,血气涌动之下,控制不住,震伤了内腑,喷出一口热血来。
而林平之却在长剑刺出之际,忽然收回,没有动他一分一毫,这份收由心显然大显功力,惊住了罗人杰。
林平之懒得理会于人豪,手掌按到大师兄背上,朝他体内度过去一道内力。
他的内力修为不浅,却并非是华山派的内功心法,修习的乃是萧月生所传心法。
这套心法本是御剑之用,精妙玄微,非是寻常内功心法可比,他修习起来,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这套心法与剑招相得益彰,练剑时,运用剑招时,可催进内力的精进,乃是一种玄妙的动功之法。
故林平之虽然习武时间甚短,但内力修为却也不浅,并非如人们所想那般浅薄。
澹澹淡淡的内力汩汩而入,片刻之后,令狐冲身体动了动,轻呼一口气,林平之拿开手掌,也松了口气,大师兄看似醉了,实情却并非如此,而是内力运用过度所致。
他这个病极是古怪,运完功后,需得喝上几杯酒,沸腾的内力方能慢慢平息,否则,若不喝酒,内力激荡,久久不息,便会很快醉过去,这种怪病,说出去没人相信。
这个病。令狐冲也不知道是如何得的,无声无息而来,待觉后,无法可医,虽然找了一些名医,却无济于事。
好在,这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并无性命之险,令狐冲性子洒脱。恰好可以趁机喝酒,光明正大,便不去管它。
这一次。切磋时输给了苏青青,从此之后,不能再喝酒,方才显示出威力来。
“唉……,多谢林师弟。”令狐冲醒了过来。脸色恢复如常,转头冲林平之苦笑着一下。
“大师兄,咱们走罢。”林平之紧绷着俊朗的脸。朝那边看了一眼,正是于人豪与罗人杰的方向。
“姓林的,莫要走!……来来,咱们过两招!”于人豪招招手。大喇喇的说道,一幅轻视不屑地模样。
林平之仅是将罗人杰逼得吐血,却并没有伤着他,看不出他武功的深浅,但刚才的一剑,奇快无比,于人豪却是看在眼中。心中凛然戒备。脸上越显得漫不在乎。
盛名之下无虚士,如此剑法。方才配得上他的大名,并没什么稀奇的,于人豪自信能够接得住。
林平之霍然转身,目光凌厉,紧逼于人豪,冷冷道:“姓于的,本想放过你,何苦自寻死路?!”
“嘿嘿,姓林的,莫要假慈悲,我偏偏不信,你能奈得我何!”于人豪气势一弱,随即省悟,忙又的仰头,冷笑道:“你这三脚猫的剑法,还差得远呢!”
林平之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对青城派出手,时候不到,自己地武功还未强过青城掌门余沧海,若是贸然出手,惹来余沧海,得不偿失。
他自思,反正,依自己武功的进境,追上余沧海,用不到几年的功夫,不想逞一时痛快而惹来麻烦。
但此时,于人豪竟然说自己所学乃三脚猫地功夫,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脸色一变,俊脸阴沉下来,缓缓道:“好!好!你既找死,也怨不得我了!”
说罢,踏前两步,手按剑柄,逼了上去。
“林师弟!”令狐冲忽然一伸胳膊,将他拉住,神情诚恳,缓缓劝道:“林师弟,切莫动手,否则,师父难免责罚!……咱们莫要管他,权当作疯狗狂叫罢了!”
他曾经欺负过青城派的人,虽然一时痛快,却被师父岳不群重重的责罚了一通,打了板子,余沧海此人,极为护短,惹得小的,必会招来老的,实在不值!
“大师兄!”林平之俊脸地脸庞一片冰冷,杀气盈盈,双眼更是凌厉如寒剑。他毕竟年轻,被于人豪几句话一激,已经不想再忍,宁肯被师父责罚,也要将这个于人豪斩于剑下。
“林师弟!”令狐冲上前一步,按住他的剑柄,不让他拔剑出鞘,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即使要杀他,也找个无人物,莫要在此,大庭广众……”
林平之登时会意,俊脸上神情一缓,露出一丝笑意,与令狐冲相视一笑,了会于心,慢慢点头:“我听大师兄的!”
令狐冲微微带笑,拍拍林平之地肩膀,呵呵笑道:“放心罢,师兄我岂会害你?!”
说罢,再踏前两步,靠近于人豪,看一眼神色萎靡的罗人杰,懒洋洋的道:“英雄豪杰,青城四秀,佩服,佩服!”
“令狐冲,你莫要阴阳怪气的!……格老子,有种地,跟老子打一架,看看谁牛气!”于人豪嗓门响亮,大咧咧的高喊,脸上一幅漫不在乎的神情,牛气冲天。
令狐冲微微一笑,身形忽然一晃,朝于人豪冲了过去,身法极快,长剑并不出鞘,徒手攻至。
他这一下,突如其来,防不胜防,于人豪吃了一惊,忙拔剑出鞘,退后一步,想要避其锋芒。
人的名,树的影,令狐冲当初曾经欺负过他的两位师兄侯人英,洪人雄,两位师兄武功比自己更高明几分,他们都不是令狐冲的对手,他虽然自傲,却也不会狂妄地觉得能胜过令狐冲。
刚才,令狐冲醉了过去,故他胆子变大,想趁他不清醒之时,好好羞辱一番,机会难得。却没想到,这么一转眼地功夫,令狐冲已经醒了过来。
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否则,青城派颜面何存,只能硬着头皮,故做不在乎。
原本,令狐冲的剑法高明。但拳法与掌法却不敢恭维,但他自学独孤九剑以来,悟性越来越高。仿佛被打磨地璞玉,越磨越亮。
他曾与萧月生说话时,无意间谈论,记住了萧月生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剑乃手之延伸,掌法。乃脱胎于剑法而来。
这一句话,他对掌法顿时彻悟,登堂入室。大是精进,故他如今的掌法,已是高明得很。
他冲到于人豪身前,探掌击出。直击其面门,颇是无礼。
于人豪本已拔剑出鞘,但见令狐冲不出剑,心下自傲,不想以剑欺负无剑,便将长剑重新归鞘。
况且,不用剑法。正合他心意。只听闻令狐冲地剑法高明,却从未听闻过他的掌法如何。想必弱得很。
令狐冲一掌击出,飘然无力,似是情人的手抚摸,于人豪却不敢大意,身形后退之际,伸掌格挡。他的掌法不俗,催心掌已颇有几分功力,故信心极强,青城派的掌法,比起华山派来,丝毫不逊。
令狐冲右掌蓦变,化掌为拳,陡然加,击在于人豪的掌心,腾的一下,于人豪退后一步。
令狐冲内力强于于人豪,一拳击退,趁势冲上前,出掌击其胸口,若是一掌击实,足以取其性命。
于人豪身在空中,却并未失去反抗,而是趁机消去内力,左掌缓缓推出,撞向令狐冲的手掌。
这一次,他也不再客气,施展起了催心掌,嘴角带着一丝狞笑,仿佛看到了令狐冲吐血的情形。
在他想象之中,令狐冲即使有内力护体,但中了催心掌,这般不甚雄浑地内力,即使不会身亡,受伤却是难免的。
令狐冲摇头一笑,手掌变化,手指捏诀,骈指成剑,直刺于人豪手腕关脉。
他这一式,揉合了独孤九剑,出指如电,其快无伦,又是出奇不意,于人豪避无可避,待觉时,已然中指。
只觉手腕一麻,随即半个身子都麻了起来,失去控制,内力仿佛也迟滞了起来。
他大吃一惊,急忙后退,右手长剑出鞘,勉强挥舞,护在身前,阻挡令狐冲的前冲之势。
这乃是他地本能,受伤之时,不能放松,反而要更加戒备,以防别人趁机攻之。
令狐冲却退后一步,笑吟吟的道:“英雄豪杰,嘿嘿,果然是英雄豪杰!”
“哼!”于人豪退后一步,脸色铁青,没想到令狐冲的掌法也这般了得,让他颜面大损。
“行了,闭嘴滚蛋罢!”令狐冲摆了摆手,转身往回走,脸上是一幅轻淡的神情,倒没有嘲笑之意。
于人豪却觉得这乃是莫大的讽刺,比起辱骂取笑,更令他难堪与屈辱,他抱拳大声道:“罢罢罢!我技不如人!……哼,青山不改,绿水常流,老子会再找你地!”
说罢,狠狠瞪了一眼令狐冲与林平之,转身便走。
令狐冲摇头一笑,看也不看他们,对林平之道:“如此一来,谅师父也不会怪罪!”
林平之笑了笑,慢慢点头,大师兄果然狡猾,他们没有拔剑,即使有人告状,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师父最多说几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