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怪的话让华彬愣住了。

他确实无法动用真气，感觉就像一个理论知识丰富的武术大师，却四肢残废一样。

可老怪物说这是因为他元神不稳，时聚时散，可他明明能感受到元神的存在，而且很凝练。

很可能是老怪物在忽悠他，毕竟人老成精，可在修炼一途上，华彬是个白丁，既没有师傅，又没有经验，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

现在这特殊的状态，让他一度都想放弃真气修炼，单修武道，强大己身，同样可力战高手。

但老怪物的话还是让他动心了，这就像一个亿万富翁，所有钱都埋在某一个地方，可他却忘记了地点所在。

无奈之下想要放弃，但难免心有不舍，毕竟是巨大的财富，而且得来不易。

更何况，华彬早晚会对上那个洪鸣宇老妖怪，之前险些被他一招打废，付出了全部修为做代价才保住命，若是以现在的状态对上他，恐怕连一招都不用了。

华彬越想越心动，但嘴上却说：“你还是安安心心上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说得天花乱坠，其实是想把我引入你们家族中，让你们儿孙们帮你报仇而已。”

“哈哈……”老妖怪不屑的轻笑两声，道：“想要杀你何须骗你。”

说完，他猛然张口一吐，一颗牙齿骤然飞了出来，快似流星，势若闪电，威力不比子弹弱。

如此近的距离，连华彬都没有做出反应。

这颗牙齿擦着他头皮飞了过去，顿时有种火辣辣的感觉，丝毫不用怀疑，若是击中眉心必然会被洞穿。

华彬连忙退后两步，心里一阵后怕。

他有些得意忘形了，虽然老怪物中了毒，堵塞了膻中穴让真气无法流转，但真气仍然可以积蓄在丹田，绛宫，泥丸宫内，他还有元神可以主宰一切。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华彬再也不敢轻视这个老怪物了，而对方只是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无意杀你，刚才也说了，我自己下不去狠心，你反而帮我解脱了。

我本来就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对此根本无所谓，只是不忍心看着家族被灭，后辈儿孙死伤。

你年纪轻轻就达到了炼神化虚的境界，必然也经历了舍弃一切，甚至生命，坦然迎接死亡的过程吧，只有这样才能领悟化虚的境界。”

华彬下意识点了点头，他当初为了挽救好胜心极强的田媛，甘愿以命换命，确实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才进入到了化虚的领域。

老怪物也如此说，看来这是必经之路。

“但那领悟必经是短暂的，也只是修道之路的一个阶段罢了，进入该境界后，你仍然是你，仍然会有牵挂的人和事儿，轻易不会再选择放弃生命。”老怪物就像说心得体会一样：“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想要再前进一步，就要在虚无中，走出一条自己的道。

炼虚合道……哈哈，大道万千，虚无状态怎能合道。所以需要修道者从虚无中去领会，有别于万千大道的，自己专属的道，才能得到天地大道的认可，融合其中。”

华彬虚心聆听，认真领悟，似有所感。

两人仿佛根本不是生死大敌，而是老师在传道授业。

“那你选择的是什么道？”华彬忍不住问道。

老妖怪虚弱的说：“忍者之道！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皆忍让。

有人骂老拙老拙只说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涕唾在面上随它自干了我也省气力，他也无烦恼。这样波罗密，便是妙中宝。若知这消息，何愁道不了人弱心不弱，人贫道不贫，一心要修行，常在道中办。”

“这是佛家揭语。”华彬说道。

“也是别人已经走出的道！”老妖怪无奈的说：“我错了，早知如此，真应该如那洪鸣宇一般，长啸动乾坤，一鸣撼宇宙。也不辜负我这一身本领。

修炼之道本就是逆天而行，需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勇往直前的决心，而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华彬无奈摇头，其实也不能说对与错，佛陀因此而成道，且是慈悲为怀的无上大道。

只是每个个体有所不同，同一条路，不适合所有人走罢了。

华彬有些明白了，所谓炼虚合道，这个虚，就像一条河。

这条河有人选择游泳过去，有人选择坐船过去，有人会修一座桥安稳的走过去，有人可能一跳而过。

同样一条河，在不同人眼里有不同的效果，有人认为水深，又有人为水浅，过河的方式自然不一而足。

但想要过河，唯一的规则是，不能和别人选择相同的方式。

虽然前人已经发明了万千中过河的方法，但总会有别人想不到的，比如把河水抽干，比如挖渠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