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些人也便罢了,可那些农夫黎庶都讲究一个安土重迁,叫他们到百里之外去当差,怕是大部分都不乐意!”
赵普听了,呵呵笑道:“延年不必着急,大部分不乐意,总有小部分乐意的嘛!正好人多了也难安排,你先招十几二十个试一试。”
他表面上说得轻松,心里其实很无奈。
但没办法,底下人能乱,上面人得保持平稳。所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就好似谢安的“小儿辈遂已破贼”,除了维持风度,还有就是起一个定海神针的作用,免得其他人心慌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见刘松鹤面色稍缓,赵普语气温和继续劝道:“陈将明这个人我知道,他能吃亏,但不能被强压着吃亏,好面子。虽说在洛阳开试点不合适,可这是咱给否掉的,他反手回一招也正常。”
“嘿!”
刘松鹤闻言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赵普看了他一眼,心似明镜,知晓他这是想起了与陈佑的旧怨。
说是旧怨,陈佑或许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当初刘卢两家想要结亲,谁成想刘明骤然病重,刘松鹤急切之下想要匆忙完婚冲冲喜。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卢家可是当朝皇后的娘家,而卢云华本就不太想应下这门婚事,顺势闹将起来,硬是断了这门亲事。
这也就罢了,本就是刘松鹤自己头脑不清犯下的错误,连刘明都不能说什么。
可惜后来渐渐偶尔会传出卢云华同陈佑关系亲近的流言,这些流言只在高官显贵之间流传,刘家凭着家世也能听到只言片语。
一次两次没啥,听得多了,刘松鹤也就把陈佑恨上了。
赵普舒了口气,宰相孙子,尤其是名相嫡孙的好处就是,只要稍稍展露能力,有的是人愿意帮忙提携。
“你在秘书省,属于天子近臣。”赵普依然十分温和,“秘书监现在空着,少府少监元可望和尚书省右司郎中杨子任机会比较大,过两日王松岭会把你引荐给他二人。你好好把握,若能成,在秘书省算扎下根了。”
“松鹤明白。”
刘松鹤乖巧地点头。
再怎么说,赵普都是吏部尚书、参知政事,偶尔表现出一些真情实感有利于拉近关系,但一直摆着脸色就属于贵脑有恙了。
自六月底开始,京畿周边州府的夏税陆陆续续送抵洛阳,稍远一些的仍在路上。至于更远的川峡、荆湖、江南,现在正在路上,估摸着七月中能到。反而是比较近的河北河东,因为气候原因会迟半个月到一个月。
所有税赋,入京之后数字汇总到税务监,实物送到太府国库。税务监拿着数字,太府清点实物,两方能对上,再给该州府一份回执,同时也会送一份到吏部这属于主贰官考核的一部分。
所以京中部门,能准确知道天下财赋的总计有四个部门:吏部、户部、太府寺、税务监。
但从目前的数字来看,今年岁入应该会比去年多。等八月出了统计完全的夏税数额,大概就能估算出秋税的收入。
总而言之,整体态势向好发展,算是为前段时间的争执定了注脚。
只是庞中和却不轻松,他拿出税务监在京周各州的调查汇总,仔细比对夏税祥表后,甚至顾不上和直接上司黄世俊说一声,便匆匆忙忙去寻陈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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