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得好不好,得问你要不要把宁强留在治安寺。”
“窦相这话说的不对了,治安寺卿乃是官家任免,两府无从置喙,无关我要不要。”
陈佑神色不变,看着窦少华。
只听得哈哈一声,窦少华爽朗一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似笑非笑地看向陈佑:“少保这话过于违心啊。”
可惜陈佑面色淡然,丝毫没有变化。
两人对视一阵,窦少华“啧”了一声,移开目光:“既然少保这么讲,某也不多说了,卢孟达可以留在洛阳,卢仲彦得离开。”
陈佑稍稍沉默,然后点头:“可以。”
话不投机,陈佑没有多留,也没提兵部的事情,说完正事便起身告辞。
翌日,陈佑应了卯坐在枢密院书厅中,他找来了去年一年军费支出记录,此时正在翻看。
看这个只为了心里有数,知道花了多少钱。但真正落到实处的军资花费有多少,需要他派人一处一处去查。
只是这么一查,又会动了不少人的口中食,必然不会轻松。
想到这里,陈佑合上记录,抓起手边的玉镇纸把玩着,思考要怎么做。
正考虑着,门外仆役呼喊出声:“相公!卢少詹事求见!”
陈佑手中动作一顿,随即放下镇纸:“请少詹事进来。”
吱呀一声,木门推开,一身戎装的卢仲彦快步走进书厅,身后仆役重又关上门。
卢仲彦没有行礼,径直走到一张椅子边坐下,等不及开口问道:“怎么样?”
“王平章的意思是礼部的事情由政事堂商议,卢大郎和宁强必须认罚免职。”
“礼部?”卢仲彦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答应好的事情不办了,还一定要揪着我大哥?”
陈佑语气平稳地解释:“意思是你继续统领东宫六率,卢大郎要离开洛阳。”
卢仲彦听闻此话,气极反笑:“怎么,他王文伯原本还想把我们兄弟俩都赶出洛阳不成?”
“原先你是要离开洛阳的,谁成想发生了这事。”
陈佑目光微垂,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王平章肯放下一件事,已经算是妥协了。”
这话一出,卢仲彦沉默不语。
他不说话,陈佑不急,盯着那个没放正的镇纸,继续考虑之前没考虑完的问题。
过了一阵,卢仲彦再次开口,语气中带了些烦躁:“其他人怎么说?”
“长山公和宋相公也都认为两人该罚,不过不强求卢大郎离京。至于窦英华,只要你离京,他就愿意保卢大郎留在京中,不过能不能留任原职,他不管。”
说到这里,陈佑轻轻摇头叹道:“总之宁强这次会被贬出京去,你要是不管治安卿的缺,或许能换其中一人让步。”
听到这话,卢仲彦突然开口:“如果叫大哥去治安寺”
“不可能的!”陈佑打断他的话,“治安卿位在殿前司都虞候之上,卢大郎乃是被贬黜,没有越贬越高的道理。”
卢仲彦深吸一口气,没能下定决心:“我再回去想想。”
陈佑没有起身送他,待木门重新关上,继续考虑那个问题。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提笔蘸墨,拿过一张白纸起头写下“军法司”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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