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知道农时、能租农具,大半农民就能自己养活自己,除非遇到天灾,否则就不需要去做佃户。
但也有不少人连种子都没有,也没个正常的借贷途径,不做佃户就是个死。这么一算,推广农事宣讲院对地主豪族有损害,但也不是特别大。
但问题是,要教会农民看日历,就得教他们识字,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二三四五六七、春雨惊春清谷天之类的。
只要农民习惯学习,感受到学习带来的好处,以后就能顺理成章的把农事宣讲院改成扫盲班。
陈佑不确定,如果有人看出了自己的打算,会不会直接将此事掐死在萌芽中。
想了想,陈佑决定做好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是光想困难,一定会把人给愁死的,他事情很多,没时间浪费在发愁上面。
新使君想要办一个叫“农事宣讲院”的东西!
虽然汪弘洋只是找了钟、范两家,但夜幕降临的时候,锦官城里该知道的就都知道这个消息了。一时间各家小辈忙碌起来,出这个门入那个门,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府衙里能接触到陈佑的官吏都有了宴请邀约,要不是庞中和住在府衙中,他也逃不掉。
就在这种情况下,汪弘洋应钟安裕之约来到金玉楼。
三楼隔间,一进门,钟安裕就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汪先生可算是来了!”
“某来迟了,还望钟郎恕罪则个!”汪弘洋笑着拱手。
“哈哈!先生来得正好,我也才到。我家中排行第五,先生唤我钟五便可。”钟安裕客气一句,将汪弘洋引到座位上坐下。
汪弘洋原本是宰相的入幕之宾,这种热情也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故而面目含笑道:“那我就托大喊一声钟五郎了。”
说笑几句,上酒上菜。
由于这次主要是为了谈事情,也就没有分桌,直接摆了一张方桌在窗口,酒菜齐了之后就屏退小厮。
一开始是只谈风月,天南海北到处侃。酒过三巡之后,钟安裕才转换话题:“陈使君想要办这个宣讲院,着实是一件大大的善举啊!”
汪弘洋微微点头:“使君如今主持锦官府,自然是希望此地愈加繁盛。”
钟安裕发出一声不知真假的喟叹:“能有陈使君这样的父母官,实在锦官府之福啊!”
说完之后,顿了顿,紧接着又道:“陈使君有此心,我等乡民自当好生配合,只是不知我等能做些甚?”
汪弘洋只是稍稍沉吟,没有回答钟安裕的问题,而是问道:“听闻钟家乃是行商世家,不知五郎你在家中负责何事?”
听到这个问题,钟安裕面露得色:“不瞒先生,某虽不才,但也管了锦官府到梓州的商路,手下几十号人!”
“不知五郎对府衙中人如何看待?”
愣了一下,钟安裕脸上出现激动的神情,虽然他竭力压制,但还是被汪弘洋看了出来。
见此情形,汪弘洋立刻就明白了,钟安裕此人想当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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